雪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带着浓厚不屑她的到来的对话,呼吸间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涩,他们既然在“忙”,他为何又要宣她进来?踌躇了片刻,她发觉自己没有勇气去敲门,或许是没有勇气见到里面“乱糟糟”的情景。
然而,就在她刚想要悄悄离开的时候,紧闭的门忽然像被劲风吹了一般骤然敞开,她面对着里面交叠的身影而站立着,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儿摆,室内似乎还弥漫着情欲的味道,深深刺激着她的大脑。
她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该尽还是该退,心底隐隐滑过一股酸酸的味道,那一刻,她竟然觉得落寞了,早就作好了心理准备一夫多妻,然而在真正目睹这种情况的时候,为何还会有苦涩流过眼底。
楚亦潇冷冷地看着她径自发呆,看着她飘忽的神情,那纯白如仙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透白飘渺,胸口为她毫不在乎的恍惚眼神给惹得涨火,他像是恼怒又像是不耐烦地道——
“怎么,来这里发呆吗?说,有什么事情非要打断本王的好事!”
被他一喝,寒雪才猛然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他健硕的胸膛映入眼帘,霓夫人衣裳半褪若隐若现的身子紧紧贴着他,刺痛了她的眼,她脑袋空白了一下,在他冷冽逼人的视线下艰难地回想自己来的目的。
就这么隔着门槛,她始终没有踏进去,轻颤羽睫,她眨去眸底的不自然,轻声道:“贱妃深夜来访,打扰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不过贱妃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王爷说。”
“说!”楚亦潇挑挑眉,看着她瞬间变化成严肃凛然的脸蛋,倒是对她口中的重要事情有了一点兴趣,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他有点好奇。
寒雪不去回视霓夫人那怨恨的眸光,仅是将视线直直对着楚亦潇,认真地道:“贱妃认为上次潜入王府里的刺客并非单独一人,也许还有其他同档潜伏在王府里,请王爷查……”
霓儿忽然插嘴嘲讽道:“刺客?不是已经抓住了吗!什么刺客能够为难我们王爷!本夫人倒觉得任何刺客都没有那种杀人于无形之中的人那么可怕,想想有人能够让楚家祖宗在顷刻间就丧失性命,不是更让人觉得危险么!”
楚亦潇身躯一僵,脑海里瞬间闪过满地的血海场面,他眸子骤然转为阴戾,那幽深的眼底被雪光折射着寒冽刺骨的光芒,眼神冷厉得穿透她柔软的身体。
嗤笑一声,他轻声阴柔,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起伏,冷肆地对着她戏谑道:“本王说过,你只是本王的一个****,没有资格干涉楚王府的事情,你藐视本王的命令,屡次犯错,该当何罪!而且……你不认为提醒本王这种事情很做作,恩?”
寒雪被他那陡然充满恨绝嘲讽的眼神给震得退后一步,看着霓儿得意的眼神,听着他无情的威胁,她的胸口,疼得涨闷,这一刻,她还能有什么可以说的,他已经摆明了态度,她来,根本是多余的。
不自觉地抚上右手,那紧紧贴住肌肤的药膏,似乎已经透着淡淡的温度,只是,却温暖不了此刻周围冷凝的气候,夜晚下着雪的石城,美丽得让人迷醉,也冷入骨髓。
她苍白着脸,欠身低语:“贱妃逾越本分了,贱妃告退。”
楚亦潇锐眼看到她的小动作,他狠狠凝眉,压抑心底隐约窜起的想要上前去查看那伤口的念头,冷冷地喝住她:“给本王把这里收拾干净才准走!”
抛下这么一句话,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然后搂住霓儿就往外走,徒留下她怔怔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隐没在转角处,任凭雪子飘到她的发鬓上,许久,她才露出荒芜的一笑,默默地整理着一室的凌乱,忽略心底那股刺酸,也同样忽略心头的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