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寒床边，伸手握住他冰冷的手，眼神认真至极。

    紫棠靠在墙上，撇撇嘴：“宫主，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害怕你说这样的话，我或许不会这么尽力救大护法。”

    “紫棠，我知道你很辛苦。”慕瑾烟抬头，向紫棠投去感谢的眼神。

    “终于肯说句好话了呢。”紫棠故意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配着一张娇媚的脸，倒显得有些滑稽。

    慕瑾烟坐在楚逸寒身边，试着唤醒他：“逸寒，你还好吗？”

    男子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却没有醒来。

    “逸寒，我在你身边，不用怕，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慕瑾烟执起他的手，慢慢贴到自己脸颊上。

    仿佛心有灵犀般，虚弱的男子睁开眼睛。

    “逸寒！”慕瑾烟惊喜地叫出声。

    修长的手指紧紧与她交握在一起，楚逸寒眼中泪光闪烁：“是真的吗？我竟然还能听到烟儿的声音。”

    “真的，当然是真的，你看我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吗？”慕瑾烟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温柔似水。

    紫棠抖了几下，然后转过身，走出房间。

    不走能行吗？宫主现在越是温柔，一会儿就越是暴怒，她可不想找死。

    “烟儿，让我看看你好吗？”楚逸寒伸出手，似乎在寻找什么。

    慕瑾烟愣了愣：“你不是已经看到我了吗？”

    楚逸寒伸在半空的手一下子顿住：“烟儿……”

    慕瑾烟听到他焦急惊慌的呼喊，连忙握住他伸出的手：“逸寒，别担心，我不会走。”

    楚逸寒怔怔看着某处，空洞的眼神让慕瑾烟没来由一阵害怕。

    “呵……没事，烟儿你先去休息吧，我已经好多了。”楚逸寒抽回手，笑了笑。

    慕瑾烟疑虑地看着他，道：“逸寒，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依旧目光空洞地看着某个地方，楚逸寒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有些累了。”

    慕瑾烟俯下身，在他颊边轻轻一吻，为他盖好被子：“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楚逸寒没有回话。

    慕瑾烟站起身，犹豫地转过身，走到门口时，突然返身折回：“逸寒！”

    楚逸寒被吓了一跳，目光四处搜寻，却怎么也找寻不到慕瑾烟。

    “逸寒，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看到什么了？”慕瑾烟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因为害怕而声音颤抖。

    “烟儿，我……”楚逸寒一句话还没说完，唇上就传来尖锐的疼痛，慕瑾烟在他唇上用力一咬，冷声道：“不许隐瞒，告诉我，你到底能看到什么！”

    楚逸寒漆黑的眼眸直勾勾望着远处某个虚空，良久，突然沉沉一叹，手臂从床沿边滑下。慕瑾烟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那种神态，是一种悲凉的绝望。

    “烟儿……我什么都看不到。”

    脑袋“嗡”的一声，慕瑾烟感觉眼前一片白芒，摇摇晃晃站起身，她不能置信地看着楚逸寒，心口像被人戳了无数刀，痛到麻痹。

    “不可能的，不可能……”她喃喃自语着，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样一个清冷孤高的男子，此后的人生都要在黑暗中度过。

    “烟儿，你会不要我吗？”楚逸寒努力想搜寻她的身影，但，除了漫天漫地的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啊！”她绝望地跌倒在椅子中，始终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

    楚逸寒撑着床沿，慢慢支起身子：“烟儿，我的诺言，恐怕不能为你实现了……”

    对楚逸寒来讲，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为慕瑾烟夺得武林大会第一的名次。

    第一次，他们败了。

    第二次，他们虽胜，却等同于败了。

    第三次，他想给她一个真真正正的胜利。

    可惜，再也不可能了。

    拖着他这样的一个残废，她总有一天会厌倦吧。

    恨这样的自己，这个不能保护她，不能给她安全的自己！

    在外面独自寻找她的这些时日里，他听到了太多对她恶意的重伤。他不想听到武林中人对她肆意的谩骂和诋毁，他更不愿看到她独自背负江湖骂名过完一生。

    他是个男人！

    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他还算什么男人！

    “烟儿，对不起，对不起……”他挪动着身子，想要紧紧抱住她，可现在的他别说要抱她，甚至连她的身影，他都无法再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