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现在他只能保佑上面的死神快些离开了。
“搜仔细点!姓每的这家伙对逃亡可是很有心得的。当初南楚武林几次围剿都没能杀了他,硬是被他逃了出去,足以证明这一点。好好看看有没有血迹,还有河面上,有没有不自然的管子什么的!”
听到最后一句,梅君寒差点跳起来,幸好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掌。
苏海陵的手。
没事。
苏海陵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镇静。
梅君寒指指自己的剑,一脸的不同意。
若是躲不过去,还不如趁现在体力尚未被冷水消磨怠尽的时候出奇不意地杀出去呢。
苏海陵更加用力地摇头,抓住他的手也握得更紧了。
信我。
她艰难地用口型表示出这两个字。
信你?
梅君寒觉得胸口像是被压上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这是赌命,胜则生,败则死,再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
转头凝视,幽蓝的水光中,苏海陵的发也被染成了暗蓝色,看上去竟有一种难言的忧伤。就像是,三年前初遇的那一眼。
突然间,心底有什么东西崩裂了。
生也罢,死也罢,不过就是游戏一场,如今有心爱的人在侧,就算现在就死了又何妨?何况……若是真的躲不过去,她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心,渐渐地安定下来,手上也反握住了她的。
冷,好冷!梅君寒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手脚都已失去了知觉,若是此刻被人发现,恐怕只有等死的份儿。不,就算没有被敌人发现,再要不了一时三刻也会冻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肩膀的伤口在水中竟然没有流血,看来司徒夜配置的金疮药真的不同一般。
不过……有一点让梅君寒感到不解。天气虽冷,可毕竟也是入春了,不可能达到让河流冰封的地步,怎么这河水竟会比冰还冷?绝对不正常!
努力在水中睁大眼睛,一瞬间,他不禁目瞪口呆。
头顶上的河水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结了一层冰!
难怪这么冷……
转头去看苏海陵,却见她投来一个自信自得的笑容。
是苏海陵!她竟把真气化为寒气,将这片水域冰封?
透过冰层,岸上的人说话的声音显得更清晰了。
“真是奇怪,炉火尚有余温,应该还在这附近的。”有人犹豫地道。
“小姐,河水都结冰了,他们会不会渡过此河而去了?”听到这个声音,梅君寒不禁浑身一震,与苏海陵对望了一眼。
那个自称是圣皇血脉的女子!
“梅君寒身负重伤,慕容紫不可能带着他履冰而行。分成两队,一队向东,一队向西,沿着河岸搜索,若有情况,以烟花示警。”那女子继续说着,看来还以为梅君寒和慕容紫在一起。
“是!”众人齐声应道。
然后便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隔了一阵,上面再没有半点声息,梅君寒终于放下了早提到了喉咙口的心,提起剑,便欲破冰而出。
苏海陵的计策虽然好,但再不出去的话真的会被冻死。
不料,苏海陵抓住他手腕的手用力一扯,将他拉了下来。
你干什么?梅君寒悴不及防之下喝了一口冰水,打着手势瞪了她一眼。
不可以出去。苏海陵依旧摇头,整个人都挨了过来,另一只手按下了他的剑。
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梅君寒还是忍了下来,任由她抓着。这次遇见她之后,他总觉得自己是变笨了呢……还是,对她的依赖感已经这么深……
果然,好一会儿之后,上面又响起了那女子充满失望的声音:“果然不是在这里吗?”
“小姐,我们怎么办?”另一个声音道。
“走吧,按我刚才说的分头搜索。”那女子叹了口气,好久又疑惑地自语道,“真奇怪,这天气喝水竟然还会结冰……”
又过了好一阵子,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
梅君寒倒抽了一口凉气。
好狡猾的家伙!
苏海陵朝他挤眉弄眼。梅君寒即使听不到她的声音,也知道她一定是在说自己笨,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重伤又中毒的身体禁不住冰水的折腾,他只觉得意识离自己越来越远……
再次恢复意识时,梅君寒知道自己又回到了小屋。
“放心吧!那些人一时半会儿不会想到我们又躲了回来。”苏海陵一把按住他乱动的身子,“伤口要重新包扎,不然会发炎!”
“嗯。”梅君寒应了一声,任由她给自己重新上药包扎,最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因为怕惊动了敌人,苏海陵也不敢升火,只能输了一些内力给他,维持他的体温。
“我没事,你放心。”梅君寒轻笑道。
“我心疼。”苏海陵一声叹息。
“还是快些离开吧,指不定那些人又会回来。”梅君寒沉默了一会儿道。
“你能走吗?”苏海陵担心地问道。
“可以。”梅君寒一咬牙,站了起来。
苏海陵扶着他,小心地走出门,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埋伏,这才找准方向离去。
梅君寒探庄的时候将自己的宝马留在远处的树林里,现在指着路回到原地,宝马通灵,依旧乖乖地吃着草等待着主人。
苏海陵抱着他上马,向着新城一阵疾奔。
本来就不远,不到正午时分,两人就进了城。
本来以为要花一番功夫才能打听到鬼医无咎的下落,毕竟那些前辈高人都是不喜欢张扬的,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只是随便问了一位路人就得到了答案——
鬼医无咎竟然公开在新城开了一间医馆?
苏海陵不禁有些难以置信,那位前辈的冷僻性子,竟然在城里开起医馆来了?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了!
不过梅君寒身上的毒倒是能解了,她可不信有人敢假冒鬼医无咎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