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地举起了酒杯。
“诸位大人,请。”苏海陵微微一笑道。
不管是不是自愿的,众人都只能将所有的想法藏在心里,跟着举杯。
酒杯沾唇,就在这时,厅门口匆匆跑进来一个管事。
“什么事?”秦相放下酒杯,沉下了声音,“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大人,晋王爷到了!”那管事苦着脸道。
“既是王爷到了,好好请进来便是,慌什么!”秦相斥道。
“不用了!”话音未落,晋王带着个侍卫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王爷。”
“王爷!”
一时间,厅里的人连忙站起来匆匆行礼。毕竟晋王的身份摆在那里,连秦相也不能坐着。
唯一纹丝不动的人就只有苏海陵和梅君寒了。
“本王只是听说海陵皇妹还活着,而且在秦相府上,惊喜之下,便忍不住不请自来了。”苏锦陵笑吟吟地道。
“多谢四姐关心。”苏海陵不动声色地道。
苏锦陵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目光一转,落在她身边的梅君寒身上,不禁一阵惊艳。
梅君寒不禁脸色一寒,这些女人……就算不知自己的身份,可好歹名义上自己也是苏海陵的侍君,真不知收敛些!一个个都只看得见皮囊。
苏海陵安抚地摸了摸他的手,一面道:“四姐既然来了,不如过来一起喝几杯,我们姐妹也好叙叙旧。”
“说的是。”苏锦陵慢慢地从梅君寒身上移开视线,走了过来。
秦相连忙吩咐安排出座位,并再摆上一副餐具。
“今天秦相这儿好热闹啊!”就在这时,厅外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三姐的身体可大好了?”苏锦陵脸色一僵。
“多谢四妹关心,已经没事了。”苏玉陵轻笑着走进来,一双美目落在苏海陵身上,顿时泛起惊喜的光芒,“海陵妹妹,你果然没事,真是太好了!”
苏海陵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她到底死没死,这人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正是苏玉陵派遣杨珏追杀她的。
“拿两副餐具来。”秦相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并不以为这消息能瞒过安王和晋王,但依然没想到,这两位的行动竟然出奇地一致,直接就一前一后地找上门了!
一阵忙乱后,终于重新排了座位坐下,但厅里原本就沉默的气氛,因为两位王爷在座,就显得更尴尬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苏玉陵道。
“三姐四姐威压太重啊。”苏海陵一声轻笑。
“海陵妹妹三年不见,倒是更会说话了。”苏玉陵眼睛一眨,又道,“这位公子,是妹妹新纳的侍君吗?”
“正是。”苏海陵说着,注意了一下苏锦陵的神色,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凶光,不禁暗自冷笑,嘴里却道,“等禀明了皇姐,我便会立他做我的侧君。”
“那就恭喜海陵妹妹了。”苏玉陵笑得一脸真诚。
“多谢三姐。”苏海陵不禁心头一凛。
论城府深沉,苏锦陵和苏玉陵真的无法相比,何况,苏锦陵不知道是正常的,而苏玉陵……在西京呆了这门久,绝对不会查不到梅君寒的真实身份,可是……她什么都不说。就凭那一份隐忍功夫,就远远不是苏锦陵可比的。
“说起来,柳大人的公子就是当年陛下亲自指婚给海陵的侧君。”苏锦陵突然道,“只可惜司徒大人的公子了。”
司徒真闻言,脸色不禁一白。
“啪!”另一边传来酒杯落地碎裂的声响。
只见柳如枫脸色苍白,手指都微微颤抖着,脚下洒落着一堆碎瓷片。
“枫儿!”柳雁神情一变。
“不怪他,谈到自己的婚事,那个男子不害羞的。”苏锦陵大笑了几声。
柳雁松了口气,一场小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听说三姐前段时间病了,可严重吗?”苏海陵也睁着眼睛说瞎话。
“让海陵妹妹担心了,不过就是些老毛病罢了,养养就好。”苏玉陵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举起酒杯一敬,自己仰头一饮而尽,算是彼此心照不宣。
“三姐大约是累着了。”苏锦陵皮笑肉不笑地道,“陛下病重,朝政繁忙,三姐若是身子不好,不防再修养一阵。”
“四妹的好意心领了。”苏玉陵转着手里的酒杯淡然笑道,“陛下不能理事,原本就是该你我多费些心思的。若是本王再告病,把所有的政务都压在四妹身上,本王也于心不忍啊。”
苏海陵听着忍不住就想笑。
突然间,耳边传来梅君寒细细的传音:“皇族中人,每日就这么算计来算计去,就不怕哪天把自己都算进去了!”
苏海陵从桌下握住了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她虽然内力深厚,却不会梅君寒那种传音入密的技巧,所以只能听,不能回答了。
可是,算计正是皇族的特权啊!
苏海陵暗自叹了口气,不禁想起家里的木清尘来。
若是……若是木清尘生下的是个女孩,那她以后就不要再生女儿了!也免得将来又得面对自己的孩子互相算计。
不过话说回来,她自己似乎也正是在不停地算计着呢。
苦笑了一声,苏海陵转头望望梅君寒,一声轻叹。
“海陵妹妹似乎有心事呢。”苏玉陵突然把话题转了过来。
“哪有。”苏海陵立刻转回心神。
面前的两个可都不是好应付的,这时候分心,纯粹是找死了!
“这位将军却是面生得很。”苏锦陵看着蓝沁霜笑道。
“末将蓝沁霜,奉回京换防。”蓝沁霜行了一礼,但语气却是淡淡的。
“蓝将军一路辛苦,蓝元帅可好?”苏玉陵笑容可掬地道。
“多谢王爷挂怀,家母安好。”蓝沁霜沉着地答道。
苏海陵在旁边看着,也回过味来。
不错,来见见自己的确额也是她们的目标,可是……蓝沁霜手里的兵权才是她们最急需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