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飘渺的白衣如穿梭在天空中的云朵,被夜风轻轻拂动着,带着飘逸的洒脱。是谁说的,每一颗星星代表着一个灵魂,繁星漫天,代表我的那颗星星,到底有没有出现呢?该何去何从?那里才是我可以永久待下去的地方?
如今这缕魂魄,究竟是谁?七年了,依旧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可是那一种锥心般的疼痛却让她永远忘不掉,这不是梦,是她正在经历的,是真正的劫难。
就像天地突然全部都陷入黑暗之中,没有一丝的光亮,没有半点的声响,死寂得让人感到恐惧。
这里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里,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弄错了,弄错了,却永远也回不去了。原本跟他一起观赏百年难遇的全日食,可是竟然莫名其妙地穿越了。
心底的悲伤如泉涌一般,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湮没,窒息的感觉让她体会到是几近绝望的孤独。
突然想起了父亲,死去多年的母亲,甚至还有她的前夫,她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可是这个男人终究是不属于她,一纸离婚协议书,让她与他的关系越来越遥远。从此,她的美好同她的世界一起轰然倒塌,彻底而干净。
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最后被风吹干,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淡淡的痕迹。可是一旦开始流泪,便再也不能控制了,好想大哭一场,于是不顾一切地俯在自己臂上啜泣。这几年来紧紧压在她心底的那根弦,断了,彻底的断了,弦丝如刃,抽的心肝生疼,生疼的……
河畔轻鸣的夜虫似乎受到了惊吓,悄然止住了声响,黑夜里静得让人发慌。
也不知趴了多久,终于是哭够了,她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猛然间发现有一片颀长的影子落在了她的跟前,遮住了柔和的星光。
静谧的夜色似乎落在了来人的眼中,再看那双眼眸,似乎带着令人沉坠的幽深,还有,一种清冷的淡定。
她微微一愣,这个时候会是谁呢?疑惑中慕然回首,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诧异,是重楼!青鹰教的教主重楼!七年没见了,他似乎还是那样,一点也没有改变,一双诱惑妩媚的眼眸弥漫着嗜人的目光,棱角分明的脸庞,银色的发丝散在耳边,耳钻发出幽蓝的光芒。
他的头发?她猛然一怔,为什么变成了银色的了?淡淡的月色下银色的发丝散发着迷人的色泽。
唐亦轩扭头避开,不愿让任何人见到她红肿的双眼。重楼并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在她身边坐下,那一年,他以为她葬身在火海里,只是却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夜里重逢,似乎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好一会儿,唐亦轩才闷闷问道,像是多年以前的朋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问完后,才后悔起来,还有两个月就是武林大会了,他当然会来。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的。”重楼淡淡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波澜,尽管他跟她一样,都很好奇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七年后的相见会是这样的平淡,本以为这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她淡然一笑,依旧不去望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七年前我并没有死,幸运地活了下来。”话到此,她便不愿意再说什么,突然想起初冬,那个可爱的小女孩,那一年,她让她去通知重楼来玲珑山救他们,却一去了无音讯。
“初冬呢?还记得初冬么?那一年我让她去找你……”她侧过脸,静静地望着他。
重楼微微一怔,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伤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为初冬的死感到内疚。低首间,声音变得凝重起来,“我带着初冬傍晚的时候才赶到玲珑山,可是,当我们到那里的时候,荆钗门已经陷入了一场大火中,初冬以为你死了,便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跳崖殉主了。”
“初冬死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初冬竟然跳崖了,还记得她说过,她要等她的陌离哥哥回来,她要做一个美丽的新娘,开开心心地嫁给她的陌离哥哥……
“是的,初冬死了,我没能救下她。”重楼哀伤地说道,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的心病,今日终于说了出来,似乎心里也好受多了。
唐亦轩也不再出声,清冷的目光一直落在涟漪起伏的河面,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想初冬的下落,如今却得知她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心里不禁涌起一股伤感。
微微侧脸,也不知他站在这里多久了,终于哭出来了,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人往往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般坚强。
所谓坚强,只不过是当人无可奈何的时候自我安慰的词语,它与痛苦紧紧相连着,不离不弃,就像是一对连体婴儿。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永远不需要坚强。
女人一旦选择了坚强,便选择了永久的痛苦。
心中越发的凌乱起来,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无尽的孤单,她幽然抬头,问身边的重楼,“你愿意陪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吗?”
“好。”重楼依旧淡声回答,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他站在这里观察了她很久,好几天前,便知道,荆钗门的门主白霜便是七年前龙杀的门主小七,也是他曾经的兄弟。
唐亦轩似乎又回到的七年前的古凌镇,她与他并肩坐在城外的河堤岸。
那夜,夜色如水,微风拂过,河边的垂柳轻轻晃动着,宛如婀娜多姿的女子在水上舞蹈,那潺潺流动的河水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重公子,你的酒量倒是不错!”唐亦轩赞道。
“一醉解千愁,醉了就什么都忘记了。”他大笑着,肆虐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原野。
“喝过竹叶青吗?”她淡淡问道,声音轻而柔和。
“竹叶青?酒吗?”重楼邪魅地笑着,那眉眼之间显露出一股极致的凄美。
“当然是酒,而且是一种好酒,味甘,带点甜味儿,任何人喝下去都不易醉,是真正懂酒之人饮之。”她望着坛中的酒,倾斜,酒缓缓地淌出,一股浓郁的酒香味逸散在潮湿的空气里。
“没喝过,一直以来我喝的都是烈酒,醉了,便可以忘记很多事情,醉了便可以在梦中见到她,她会对我笑,而不是恨我。”
重楼冷笑一声,大口大口地喝着酒,有些从他的嘴角溢出,沾湿了胸前的衣襟。
浓郁的酒香味将她和他包围。
“七兄,你有过喜欢的女子么?”他醉眼朦胧地望着她,唇边的笑意有些苦涩,却越发的妖娆起来。
“没有。”她说道,“爱情这东西是奢侈品,很伤人。”
“或许吧!爱情不适合我这样冷血的人。”说着,端起酒坛猛喝一口,咳咳……
唐亦轩淡淡地笑了笑,眼眸中透着深濛黯淡:“你不问我为什么哭?”
重楼的目光直望向无垠的夜空,与那淡淡的月色相融合,声音极淡,让人感觉到不屑一顾,“那是你的事。”
唐亦轩扭头瞪他一眼,瞬间有些赌气,闷闷不乐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如今你看到我好好的没死,该走了吧!”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依旧起不了半点的涟漪,平淡如初。
“那如果我要你一直都不问我为什么,你还会坐在这里吗?”唐亦轩有些茫然地问道,话一出口便后悔了。
但是她还是清晰地听到他跟她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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