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掩饰马上要滑落的泪花,月曦低头垂目,乖巧的站在天悦身旁,纤纤素手却在不觉间收紧。
天悦眼角瞟过身旁的人,任由她紧握着他的手。
“有件事还要玖叔去做!”
“少主尽管说,陈玖定尽全力!”
天悦微点点头,接言道,“对于言家玖叔比我熟识,而我要的东西,就是有关言家的一切,人,事,哪怕他们家养了几条看门狗,一并详实的报给我!”
“是,请少主给陈玖两日之限。”
“好!”
这样的天悦让冷右跟夜狼大赞于心,而陈玖对这位少主不得不刮目相看,小小年级毫无仗势炫耀之势。对于为何如此另眼相看言家,绝非闲来无事。他原本也是要将言家的变故禀明,如此一来甚好。月夕四大盐号,言家屈居第二,言宗义虽然没了,可言家老号还在,言家的新当家也在,这位少主的做派颇有堡主当年风姿,甚至更加独到。
马蹄声声,车轮滚滚,自打上车月曦就紧挨着车窗而坐,整个人恨不得贴在车板上。车中只有她跟天悦两人,离的再远也被拘束在巴掌大的车厢里。原本隐泪的小脸,此时紧锁秀眉,嘟着小嘴,满脸哀怨的不去看天悦。
“一回月夕翅膀就变硬了啊,有话说,别给我摆张臭脸!”天悦不客气的数落着,那态度语气,毫无丝毫怜香惜玉之意,甚至比在船上时更严肃。蠢女人一上车就给他摆脸色,他自然知道因为何故,她的所有心意都明明白白的表在脸上,就凭这幅蠢劲还要报仇血恨?长这么大,他真是没见过比言月曦更蠢的女人。
月曦默不作声,一双小手别扭的抠着车窗上一块小小的木疤。
“可恶的,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竟敢不回我的话!”天悦的火气说来就来,大掌挥出握住月曦手臂,将人狠狠扯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月曦的痛呼声。
“嘶!手为什么会出血?”天悦吼道。
月曦委屈哀怨的瞪着天悦,“这是我的手,不要你管!要不是你扯我,怎么会出血。”
任由月曦如何挣脱、控诉,那被木刺豁开血口的手依然被天悦紧紧禁锢,加了力道,将伤口处的血往外挤着。
“啊,疼!”
“闭嘴!哪个让你跟个车窗较劲的!”天悦怒斥。
“你!”月曦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大声的回道,看着那气鼓鼓的红润娇颜,天悦一声哼笑,竟然饶有兴质的等待着眼前这个别扭小女人对他的控诉。心道,要是若瑶到了十五岁,真不知又会厉害成什么样,眼前这个与家里那些闹人的臭丫头们比起来,算是乖巧听话的主,想至此,天悦的表情放柔的三分。
“是你不相信我的话!”月曦说的大声,说的直截了当。
天悦却眉梢高挑,俊脸上似笑非笑,“然后呢?”
“什么然后啊?”
“我不相信你的话,然后你要怎样?就跟车窗上的那个木疤较劲,还把自己的手刺破了?怎么哑巴了,刚才可够气势的。怎么?没话说了!言月曦,你现在就把言家近来的情况说给我听听。”
“你明知道我说不出来,你故意为难我,你……”话至此,月曦哑然,美眸中闪动着精亮的光彩,她真是笨啊,只顾着生气,为什么不去好好想想呢。
“承认自己蠢了吧?”天悦不冷不热的取笑着,掏出棉帕将月曦的小手包好。
“我只是一时没转过弯去,人家不蠢也得被你天天念叨蠢了!”
“哈,你还真会给自己找借口啊!明日跟我上街,你这个月夕人带我随处逛逛,顺便给你订几套合身的男装,我冷天悦身边的小厮哪能这么邋遢。”
“让我带你逛?”
“脑子钝,耳朵也不好使了?”
“我哪有啊?只是担心,万一被言宗友的人看到了,你会不会……”
“我会不会怎样?把我们冷家拖进混水不正合了你心思!又哭,你哪来那么多眼泪!”
“人家哪有哭啊,你会不会恨我?”
“恨你个蠢女人何来用处!我就是要让言宗友知道,我身边的小厮就是他的亲侄女言月曦!打草惊蛇未必不是好事,言宗友不乱不慌,不暗自寻思,我接下来的招式要如何摆。”
未等月曦回话,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外的吵嚷声瞬间涌来,天悦泰然,月曦则好奇的掀开窗帘寻声探去。
“一定是咱们的马车把人撞了!”话未落,月曦已挪到了车门口,见天悦板着脸的瞪着她,月曦乖巧的问道,“万一真把人撞坏了,我们是不是得赶紧找大夫才行?”
“你还真是操心不够啊!”嘴上如此数落着,天悦还是下了马车。
车外的吵嚷并非冷家的马车撞了人,而是那个被打的汉子撞上了冷家的马车,陈玖将那个脸上开花的汉手随手扶了起来,朝对面指骂的人笑言道,“言总管可否卖个面子,等我们冷家金柜的马车过去了,再将此人当着满街老少的面活活打死!”
“陈掌柜?哈哈,怪不得今天出门燕雀齐鸣呢,原来是见到您啊,都是小弟对不住挡了您的路,这狗奴才敢背着东家贩私盐,兄弟一时气过了头,没看到您,快快,让路让路,让陈掌柜先请!”
“噢,原来言总管在清理门户啊,言总管,恕陈玖直言,晴天白日里如此追打一个口口声声叫屈的人,不好吧!”
“是是,您说的极是,小弟这就把人带走!”话落,言总管朝身边的狗腿子们使了个眼神,那些挽袖露腿的东西们呼拉一下子朝那汉子围了过去。
“言万山,你这只言宗友的狗,我卖的是自己家的盐,言宗友凭什么说是他的。今天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把盐场卖给言宗友那个狗坯子。”
“都是死人啊,还不赶紧把人给我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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