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舒舒服服的枕着男人的臂弯,那满是磁性的声音,定心催眠。当家人回来了,女人的心随之踏踏实实、安安稳稳。
一声轻呢,女人移了移身子,冷烈的话随意嘎然而止。
“再不睡,你儿子可要抗议了!”女人轻柔更慵懒的说着,倦意袭卷,眼皮重的抬不起来,连话都懒的说。
冷烈放好枕头,服侍女人躺好时,不免轻笑,他可得规规矩矩的躺好,宝贝女儿的话还在脑中回荡着呢。
堡中依然灯火通明,欲与皎月繁星争辉,堡内各院各屋安心而眠,养足精神为新的一天的到来。堡外的官军,即便轮换着守夜、休息,可是,但凡能回到帐中的人,没有一个敢安心睡沉的,就怕冷家堡突然放下吊桥,借着天上星月,堡中灯火,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这是何苦来的,到底是在为皇上拿人,还是在为安王困堡。若皇上醒了,知道他们围困冷家堡,会不会治他们辱没皇亲的大罪?难,做官家的奴才真是难。
同月色下的皇宫太妃殿,众太医熬过了磨逝性命的漫漫长夜,不等太贵妃再次发难,还是那位为命而搏的太医助手,将话引了出来。其实太医们已然找出了王爷昏迷不醒的原因,只不过碍于某些事不敢言明罢了,此番话让太医首与众位太医无不低下了头,只有他们心里清楚,他们哪有找到什么根由,此般说词不过是保命之策。
“到底因何原由,快说!”宇文启焦急的催着,太医们的头越发低沉,唯有挑起重担的那人,将头抬的高高的,更满目坚决。
“太贵妃与相爷难道不觉的熟悉吗?”此话一出,换来两双寒目的冰冷怒视,而说话之人毫无退缩之意,继续言道,“臣虽然在我主陛下昏迷前,只见过龙颜一面,却入目不忘,臣敢确定的说,王爷的神情、气息像极了昏睡不醒的皇上!”
“够了,哀家要知道病因,不是像谁不像谁!”太贵妃狠厉的声音打断了那极为肯定的言词。
“是,太贵妃说的极是,这正是臣要接着说的,王爷脉息如常,七孔接连溢出鲜血,如此症状,臣只能说,王爷是被人下药了!至于皇上为何昏迷不醒?如果太贵妃允许的话,臣定会细细诊查,想必会找到同安王相似的症状,兴许?”
“下药?你说王爷被人下药!何药,到底是什么药能这般歹毒,你给本相说清楚!”宇文启的态度也是恶劣到了极点,有关皇上的诊治则被挡了过去。
此时的太妃殿正处于狂风暴雨的边缘,那些以命赌命的太医们,随时会被袭卷、撕裂,直到被掌权之人无情的毁掉,既然如此,还有何放不开,还有何不敢说的,不抱成团搏一搏,他们连一点机会也没有,他们的太医院以后真要改名叫死人院了。
太医首果断的抬头,目光炯炯,言语郑重更具权威的说道,“狄牧之言,正是臣等同共诊治的结果,至于丞相追问的何药,臣只能说,这种药不但无法查实更歹毒霸道到了极点,真正要害不在于昏睡不醒,而是要让昏睡之人在悄无声息间,由身之七孔,一点点流干流尽身上的鲜血,直到一滴不剩,化成枯干之尸!”
太贵妃的抽呼声,秀萍的惊恐之声,接连而至,宇文启的脸色何止青黑,简直如死灰般让人不愿多看一眼,而他们却没有一个怒骂痛斥太医首的妖言毒语,他们在静默,在深思。
直到太贵妃缓缓站起身,清冷的问道,“如何解法?”
太医首微放低腰身,慢慢摇了摇头,在太贵妃发怒之前,神色凝重的回道,“不是没有解毒的法子,而是臣等不敢用!娘娘圣明,应该知道,但凡霸道的毒药皆以世上至毒之物相生相克配制而来,世间毒物何其之多,简直数不胜数,说白了,臣等不但不知此种毒是以毒草做本,还是以毒虫做本,又或是一些稀世的奇毒之物,如若真是这般,别说是臣等,就连当世的名医圣手也未必敢轻易用药,除非下毒之人亲自将解药交出!”
太医首的话,让宇文启跟太贵妃哑然,直到宇文启收紧双目,严厉的问道,“你们的药能让王爷维持多久,不再失血!”
一声无奈重叹,太医首回道,“说不准,现在看血是止住了,谁也不敢保证不流,又会何时流出,要寻访名医,还请相爷快些!”
若换昨日,就凭太医首的这句话,别说是太贵妃会命人将其拖出,乱棍打死,就连宇文启也不会善罢干休,放任太医别有味道的狂言,眼前的一干人等,好似各个看破生死一般,无畏无惧了。
摆在眼皮子底下的事实,容不得太贵妃将人拖出去棍毙,除非她能凭借一己之利救回自己的儿子。深看了眼面无血色,气息到是平稳的澹台万安,太贵妃举步而去,只不过那步子有些拖更有些沉,宇文启重重叮嘱过那些突然挺直腰板的太医们,急步追了出去。
屋中除了太医院的人,便是候在一旁的宫女内侍。
“可会让我们再见到皇上?”
对于自己助手的话,太医首摇了摇头,不知道,也猜不透,一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安王的怪症来的突然,更来势凶猛,如果真是被人下毒了,暂且不去猜测下毒之人到底是何人,就凭这份歹素之心,足见那人是盼着安王死无好死,这是如何一种深仇大恨。放眼现下时局,难道是兵部侍郎越林?不会,其身边围围的尽是些肝胆相照的武将,他们到是能明刀明剑的拼杀一番。太傅?更是不可能,那位老人家一种傲骨,这种低做之事定然跟他扯不上关系。如此霸道的手法,下毒之人定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
太贵妃那怪异的神情,不守着自己的儿子反道默默而去,难道放弃了不成?还是要找个心静的地方,好好思量到哪儿找能解毒的高人?皇宫这阵子真是多灾多难!
“咳咳,这是在烧什么呢!”追出外殿的宇文启被殿中弥散的乌烟呛的干咳不止,而他所问之人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火盆里,瞬间被燃着的暗黄符纸,任由烟气熏染锦纱彩衣。
见自己的主子无语而立,秀萍更是专心烧着符纸,对于那已有厌恶之色的丞相大人,理都未理,全被心思托付到求来的灵符上,保佑她们王爷快些醒来,一切不过虚惊一场。
宇文启的老脸上露出明显怒容,再次追问,直到太贵妃声音轻淡冷然的给予了解答。
“先皇?这事与先皇有何扯联!”宇文启不悦的质问着,许久,太贵妃才舍得将目光飘到宇文启身上。
“因为哀家梦到了先皇,浑身是血的先皇,那梦果然是征兆,原来他就是要告诉哀家,安儿会有这么一天,浑身是血,血流不止!”
无论宇文启如何掩饰镇定,在太贵妃说出那个诡异的梦时,宇文启的身子为之一抖,待再被烟呛到时,才恍过神来,忘了自己的语气,更忘了身份。
“胡说,简直胡说八道,一个梦能解释成如此可笑之意,这天下人人做梦,难不成要件件破解,又该如何破解。别烧了,别烧了,乌烟瘴气成何体统,安儿是中毒,不是中邪!现在应该想的,是谁在安儿身上下了毒,赶紧把那个梦彻底忘掉,忘掉!”
面对宇文启不分尊卑的火气,太贵妃竟然未怒,眉头挑起,凤眸精亮,“人为?朝中之人?还是?不可能,绝不可能,安儿跟哀家齐手将皇宫的消息封的死死的,安儿身边更从不缺侍卫保护,外人根本近不得身旁。至于冷烈,连他的一顶点鬼消息都没有,他难不成会如鬼魅般乖风进入皇宫,又亲自在我儿饭食茶水中下毒?不可能,绝不可能!”太贵妃说的严厉,更赌定。
“女人呢!”宇文启尖声回道。
“你什么意思?如此时候也真亏你能想的出来!”太贵妃阴沉着脸质问着。
“就是因为事态急迫,容不得我不多想,安儿何种脾性,你这个做娘的最清楚才是。后宫粉黛绝色何其多,别忘了,她们可是皇上的女人,对个色性大发的男人下毒,轻而易举!”
“够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回答哀家,什么叫色性大发!哀家的安儿在宫中几时这般不堪过,哀家不是瞎的,这皇宫之中,哪怕有顶点风吹草动,哀家也听的见,看的清!”
自知言语有失,宇文启未敢有丝毫反驳,面有窘态的接着女人的怒气汹涌,到是突然闯进的侍卫解了宇文丞相的窘境,但见那侍卫张口大喘,惊慌失措的样子,莫名的心慌侵袭着殿中人。
“再说一次,再给哀家明明白白的说一次,什么叫不见了,什么叫消失了,什么叫出鬼了!”太贵妃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尖厉,何止侍卫的神情更加慌乱,呆愣的秀萍硬是让火盆烧了手。
再说三次十次,也是皇上不见了,消失了,可那暖玉床上的污衣却规规矩矩的平铺着,好似皇上仍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而衣服里面空空如也。
“来人啊,来人啊,都死到哪儿去了!”太贵妃很失德体的大喊大叫着,门外侍卫一涌而入,护着这位后宫之主更是雷鸣最高贵的女人朝暖阁而去,秀萍与宇文启紧紧跟随。
暖阁外,原本威风凛凛一字排来的侍卫,早就没了阵形,更聚笼到了一起,不时会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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