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争持了起来,禁军怎会不认得俊亲王,就因为认识,故而将冷烈一家盯得死死的,更要时刻跟在其身边,听听这位不知是轩辕家哪位的会说些什么,亲王再大,也大不过禁军效忠的皇上,尤其这种时候,火药味何止浓郁,简直一点就着。
“唉呀唉呀,不就是吃顿饭吗?还能闹出人命来不成,我做主了,你们两个都在门外守着,我们早吃也早些出楼赏景去,真是些死心眼!”假郎中推开挡路的两人,一家五十大板的数落着,禁军再如何克守本位也得因时而宜。
待房门关合时,再看戏雪阁中,俊亲王一人独自面对一群陌生客,可这正是他所要的,机会来了自然要好生把握,否则,一旦错失,下次不知要等到何时,又或者是否还有。既然说出主家姓冷,俊公子毫无拖泥带水,自报家门,想必众位从曲掌柜的话里已然知晓他的身份,他就是雪炎亲王轩辕驰。
澹台雪娇瞬间抓住了血千叶的手,好在两人并肩而坐,更有餐桌做掩护,否则,就冲澹台雪娇这明显的动作,笑热不知心是否冷的轩辕驰就会好生寻思一番。
“嗯,妹妹尝尝这茶,甚是不错呢!”不理会男人们言词的血千叶,单手细心的为澹台雪娇斟上香苠送在其手边,无奈,另一只手仍被澹台雪娇紧握着呢。
女人其意轩辕驰不懂,两个小儿不懂,冷烈跟云儿哪个不清楚。澹台雪娇与轩辕殇的关系,就连那个鬼郎中也悟出了八分。澹台雪娇微抬头,朝血千叶展颜轻笑,藏于桌下的手缓缓松开,双手端杯,轻泯一口,细细回味,一声轻叹便是对香茶最好的评价。
轩辕驰对于女人间的你来我往不过划过几眼,继续着与冷烈说着男人间的大事。
“未想到王爷是如此爽快之人,我冷烈生凭就愿结交心胸坦实之人的,我家小儿今日可做件了好事,成就了我与王爷的一面之缘。”冷烈很有兴质的说着。
“我与堡主怎会只有一面之缘,今日相识,那可成就一生的朋友。来,我先敬堡主。”话落,轩辕驰举杯迎来,冷烈随即跟上,玉杯发出悦耳脆音,杯中酒香越发散逸开来。
把酒言欢好不痛快,冷烈自然不会去细究轩辕驰的有意结识,更不会揭穿其茅盾之语,亲王开心,他这个请客之人更开心。
“就是这香味,哇,果然不是醉鸭哟,哥哥,我说对了呢,是,是,是什么?”瑶儿惊喜过后,歪着头没了主意。血千叶不禁笑出声来,这丫头的确是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别说,这雪炎还真是有货,还有乳猪这种美味。
“是猪,竟然还有这么小的猪啊,能吃吗?”被浓郁的香气吸引的已垂涎欲滴的天悦怀疑的问道,瑶儿也是一脸的困惑。
“能吃能吃,这可是好东西,外脆里嫩,又香又软的,就是不知这望月楼的厨子手艺如何,我先尝尝啊!”假郎中已持筷朝片好的乳猪而去,再看两小儿的表情,眼嘴均随着假郎中而动,尤其看到假郎中那极是享受的样子,那一大一小很默契的泯着小嘴。
“娘亲?”瑶儿拉着血千叶的手娇气的叫着,女人细心的为两个谗猫布起菜来,就连一旁心不在燕的澹台雪娇也一并照顾着。对于男人间的话,她可一句没露下。
“离开?”冷烈含笑问道,一幅甚是不解的表情。
“是离开,这是我这位朋友给的忠告,冷家本是生意人,何苦被扯连到乱局之中。雪炎,不安稳!”轩辕驰暗然神伤的低语着。
既然知道冷家是生意人,又怎会逃出乱局,又怎会不受乱局拖累,冷烈更好心提醒轩辕驰,冷家在雪炎的产业可不只一个两个酒楼。
轩辕驰沉默片刻过后,很是郑重甚至可以说有些严肃的说道,“那就置身事外,不理不问,千万别将火引到自己身上,祖宗创下的产业守之不易,毁之举手间。有些事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有时我们亲眼所看也会是假的,更何况只听那些个有心人说三道四呢。轩辕驰真心要结交冷堡主这位朋友,才会用那般灿伎俩与堡主结识,才会如此坦诚相谈。”
话已至此,多话非旦无意,反而会让人觉得那是别有用心,身居高位迎风接雨的轩辕驰怎会不知这个道理,酒过三循,未待菜上齐,以有事要处理为由,带着先前的侍卫离开,临走时更当着禁军的面,拍了拍冷烈的肩膀,希望下次能回请之。
“冷爷!”待轩辕驰主仆走下楼梯时,禁军语气很重的喊着,只止两字,却是在有意提醒,他这位冷烈可是皇帝陛下的客人。
“你家主子今日可回别院?”冷烈不答反问。
禁军稍思片刻,严肃回道,“定回!”
“那到时候再说吧,吃饭!”冷烈很是洒脱的一句话,人已重回包间,此时热情的曲掌柜亲自端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叫着喊着上的楼来。
房门再次关合,禁军仍被留在了门外,自然还有鹰卫相陪。
“曲义见过主子!”曲管家恭敬的声音。
让假郎中的手停在了半空,嘴半张着看看冷烈,看看血千叶,最后“啊”的一声,明白,全明白了。澹台雪娇自然也是震惊不已,天悦惊讶之余,越发崇拜的看着自己的亲爹,瑶儿到是满不在乎,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甜甜的糖花。
待夕阳西下之时,出来了一天的众人已乘着马车打道回别院,曲义的禀报让冷家夫妻对整个乱局重新看过,轩辕驰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有些事,即便是自己亲眼所见,那也未必是真,更何况听有心人转述,无论谁对谁错,这终究是雪炎的家事,与冷家无关,与雷鸣更扯上关联。只要心怀不轨的人别将危险扯到他们身上,他们的原则正如轩辕驰所求,找个安稳的地方站着看,或是赶紧哪来哪去。
到是澹台雪娇可没进城时那般淡定,玉颜上尽是担忧焦急之色,血千叶感叹,这小女子真是把轩辕殇那妖精爱进了骨子里了。
“大事面前,女人只能站在男人的背后!”血千叶也不知自己从哪儿听过这句话,对澹台雪娇应该有些用处,未想到澹台雪娇的反问,到让血千叶哭笑不得,无法应对了。
“姐姐呢,一旦此等乱事将烈哥哥扯牵到了其中,姐姐会站在烈哥哥背后,乖乖的看着等着,甚至以泪相待吗?”澹台雪娇满脸愁容,声音有些悲苦的说道,见血千叶不语,其接言道,“姐姐定然不会,姐姐的本事雪娇见识了,所以雪娇才敢赌定,姐姐定会挺身而出,为烈哥哥为两个孩子支起一面天地。姐姐,雪娇也不能啊,雪娇一直在自欺欺人,一直都在啊,他可以对雪娇无心无情,可是,雪娇却忘不掉往夕他对雪娇的一言一笑,对雪娇的好啊。他是雪娇在雪炎认识的第一个男人,也是雪娇这辈子最后一个男人了,我,我早就是他的人了。我不能不理不管,装做什么也不在乎,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在背后算计他,要害他,姐姐,我该怎么办啊,姐姐,你帮帮雪娇吧,烈哥哥只听姐姐的,只要姐姐同意,烈哥哥一定能帮他。”
“雪娇!”血千叶一声重斥,打断了澹台雪娇的哭求,见其紧咬双唇眼中滚泪,血千叶紧紧掐着澹台雪娇的双臂,此时容不得她心软,要不然代价便是伤到她最亲最爱的男人孩子。
“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是皇帝,是若大雪炎的国主,兄弟间的争夺暗战,由古到今何时停歇过,你就出生于皇室,其间的阴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若需要我们这些外人帮忙才能坐稳那把龙椅,他这个皇帝还不如不当,就此下位,找个安生的地方过完下半辈子。帮的了一次,能次次替其守着那把冰冷的椅子吗!雪娇,轩辕殇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看得透的,他太深沉,就好似他的那双蓝眸一般,你是他的女人,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他是何种人,他喜什么厌什么,千万别帮了倒忙,让自己伤的更深。”
“姐姐,我,我怕啊!我真的怕他出事,怕再也见不到他啊!他如何伤的我,我没忘,我真的没忘,可是,我就是犯贱,犯贱啊!”
“小姐,小姐,求求你,别在跟自己扭着了!”
这叫什么,主仆二人抱头痛哭?就为了那个妖精,他知道吗,他会愿意知道吗?
“娘?”瑶儿轻声的叫着娘亲,小手更朝躲在云儿怀里的澹台雪娇指了指。
“乖,没事,姨姨被人欺负,所以才伤心!”血千叶只能如此解释,瑶儿乖乖的依在娘亲怀里。
“光哭有什么用,坏人反而更得意,打一拳就还十拳,咬一口就还十口。哭坏了自己,坏人可不会可怜。”天悦说的轻淡,可那股子狠劲霸气扬扬撒撒而出,血千叶无奈摇了摇头,她儿子的确说的对,可是,那也得看坏人是谁,而那个孩子嘴里的坏人,今天是不会轻易放他们夫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