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骤雨的狠袭,时间又是如此久,青树枝叶上有再多的树脂也会被冲扫掉,为求稳当,血千叶与冷烈二探青林,待夫妻二人回时,车队已准备妥当,无不等着一个女人的最后决定。
“出发!”血千叶果断坚决,底气十足给了整个车队两个字,胜过千金万金的两个字。
“那些王八蛋最好别被这场大雨一并冲了去,爷爷等下定要好生的教训教训他们!”假郎中边上车,边恨恨的骂着,一向嘻笑之人也会有这般口吐粗语之时。
进入林中方知青林广茂,好在林中通道是人力开建出来的宽路,虽过分泥泞,却不会再有恶火之灾。皇家侍卫全数在前步行开道,遇到被狂风卷断的树木,赶紧齐力拖开,保证车队畅行,冷家的鹰卫则负责断后与警戒。借助皎洁的星月之光,再配上足够火把,照着车队稳当前行。
刀剑瞬间发出厉鸣之声,鹰卫已然进入临战之时,手握寒刀闪闪的刀剑,全心神的盯着前方那突闪过银光之处。开路的皇家侍卫在鹰卫拔出刀剑时,已迅速闪到车前,拔出腰间配刀,以圆盾之势紧守于马车前。
一道刺破长空的尖鸣之声,自青林暗处传来,黑羽铁箭劲力十足以雷霆之势朝头车而来,直面铁箭的侍卫黑眸精亮,筑力,挥刀,挡箭,但见脆响的同时火花飞起,刀箭确是碰到了一起,噗的一声,紧随闷声倒地之声,两个皇家侍卫挡一支暗箭,结果是一死一伤。如若暗箭齐发,那得多少人才足以抵挡。果然,接连不断的箭鸣之声朝车队扑来,于此同时,冷左夜狼带着五个鹰卫,熄灭火把从右翼向前迅速摸进,再不采取措放,那些本该用来点林子的铁箭会直接的,箭入人亡。
皇家侍卫依然誓死保护着空无一人的头车,至于后两辆则由姑苏彦与冷烈,冷右与假郎中带着鹰卫亲自守护。
“看来,陛下真是得罪人了,破釜沉舟的狠厉绝决,不把车队留在这片林子里,他们是不会放手的。”车中护着一双儿女的血千叶,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容可掬的说着,而轩辕殇更是镇定自如,好似这车子外罩了层刀剑不入的金钢罩一般。
车中昏暗的灯光,映照着轩辕殇那双笑意不明的蓝眸,好听的声音缓缓回道,“朕命长着呢,如若几个小鬼就能将朕打倒,那朕的这个皇上也不必再做下去了,朕相信自己,相信彦,也相信你们冷家不会临阵弃朕于不顾。”
“哈,你还真是自信啊!”血千叶的话里明显带出了讽刺意味。
“不是自信,而是朕自知!朕这个皇上也不能白做这么多年啊,不过,在夫人之事上,朕确实失了水准。没想到,朕会为自己又寻了个了不得的朋友!”
“朋友?皇上让把我个妇道人家当朋友,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跟陛下做朋友,可得随时做好被利用,被拖进险境当垫背的准备,您说呢?”
轩辕殇一阵清亮朗笑,待笑声过后,别有深意的说道,“跟朕做朋友,你们吃不了亏。更何况,爆狮冷烈几时吃过亏,敢跟冷烈做朋友,朕也是担着风险的。”
既然轩辕殇话中别有寓意,血千叶接下来的话更可谓直白,冷家本就是生意人,生意人就是讲究个精打细算,凡事还是趁哥们兄弟好义气之时,讲明说清的好,别等到了天下太平,安逸享乐之时,忘了与朋友如何风雨同舟,忘了朋友在关键时刻如何不离不弃,舍命相陪。
“夫人在这种时候这般要求,我可是会认为,夫人这是在趁火打劫,甚有威胁的意味,哈哈,冷烈真是娶了个好娘子啊!得了洛河,冷家更是如虎添翼,成了真正的水上霸主,夫人好胃口,好胆实。”
“难道我没理会清楚君意?陛下先前说的话在我听来,就是要奖赏我们冷家一路相陪、相护之情。既然君要赏,我们自然挑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拿了,如若我会错意了,请陛下宽待,全当我个妇道人家不懂事,等陛下安全抵达了皇城,就随意扔给我们些金银珠宝便可,对了,我跟孩子们可是陛下邀请的客人,客人怎能跟主人家计较这些。不知外头如何了,陛下的侍卫能扛多久,冷右他们也该跟对方碰上火了吧!”话落,抱着孩子的女人闭目不语,轩辕殇却在收紧目光。
洛河之处,乃是冷家的商船唯一不能进出的河域,也可谓冷烈的一块心病。冷烈虽只说过一次,还不是明说,可是血千叶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他们的便宜可让轩辕殇主仆占去了不少,也该到他们收些租子的时候了,要收,她就替自己的男人收了一直惦记的那块大肉。至于别的,日后再说。既然把他们一家四口,连同那么多的姓冷的人请进了雪炎,轩辕殇就该做好慷慨大方的准备,请狼容易,送狼难。
车外的箭阵明显弱了下来,青林暗处传出喊杀声,待箭雨彻底停歇,冷烈急令车队迅速上前,留下一小部分保护车队,其余人在姑苏彦的带领下杀进林中。车内,天悦恨不得多长出一双耳朵,要不是春喜挡着,更碍于娘亲在场,天悦定会掀开车帘偷看下。至于瑶儿虽乖乖的坐在娘亲怀里,却瞪着美丽的眼睛静静的听着,车外可有爹爹的声音呢。轩辕殇到学着血千叶的样子,闭目静待。
刀砍剑刺之越来越清晰,冷左与夜狼将余孽逼了出来,圆月高悬,星光耀眼,无不将光亮顺着树隙尽情倾泄而下。夜狼冷左连同鹰卫与现了身的六个黑衣人继续撕缠着。偶有寒刀被举过头顶朝面门辟去,夜狼一个矫雁翻身漂亮闪过,旋过身形,手腕瞬间翻转,宝剑直刺敌心口,在其急步后退时,剑身借势划向敌腰际,一声闷哼,剑过之处带出一丝血花,敌手按了按伤口,一声怒吼,宽面寒刀横扫而来。夜狼不屑哼笑,不退反迎。
缠着冷左与鹰卫的黑衣人中,其中一人让冷烈瞬间拔出手中宝剑,飞身而去。不过十招,冷烈便看出以那人的功力,冷左与鹰卫根本不是其对手,与其让冷左等人苦战,不如由他尽早结束,手中龙鸣剑已好久没见血了。
这厢仍在继续撕杀之时,姑苏彦带着侍卫已从林中暗处跑出,他们已打扫干净了。战圈越来越小,火光将战中人映照的清清楚楚,姑苏彦双眼如火盯着战圈中苦战的黑衣人,等下他要撕下他们脸上的黑巾,他到要看到,里面可有自己熟悉的面孔。
“爆狮冷烈,果然名不虚传!”低哑的声音赞叹道。
“谢夸奖,没想到我的名号这般响,回去得多谢谢江湖上的朋友送此美名!你,也不错啊,能接住我的二十招”
“哼,区区二十招,别太得意!”
“是吗?那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再接我十招!”
话落,冷烈招式瞬间,剑剑狠厉,剑剑直刺要害,先前不过试试对方的底,想通过其招式,看其属何门何派刀法,二十几招过后,冷烈的结论是,此人的确师出名门,却将原有的招式改的一塌糊涂,更杂进了太过门派甚至有些失传的刀法在其中,可谓自成一统,乱有乱的好处,也有乱的弊端。
月光给对手宽阔的刀身镀上一层银粉,随着有力的挥舞,划出片片银色光墙,恨不得将冷烈包围在其,任由宰割。再看冷烈连同他手中的那把龙鸣剑,好似化身银色蛟龙,快如电闪,行如疾风撕缠着挥刀之人,冷烈不停的稳动着轻而小的步子,挥刀人盯着剑,盯着人,更盯着冷烈那变幻极快的步伐。
“他死定了!”战圈外,冷右自言自语的说道。
假郎中甚至赞同的点了点头,惊叹道,“待堡主脚下的北斗成型时,那人也到尽头了,没想到这失传许久的北斗步阵,竟然被堡主学了去,不知堡主跟苍月真人何种关系?”
冷右得意而笑,只回给了假郎中一个“猜”字,这可让郎中日后找机会就明里暗里的问冷烈,苍月真人可还健在?
冷烈的步子一个扭转,脚步不再变幻,处于北斗星尾,龙鸣与主同心,隐耀的银光自剑身溢出。待黑衣人还在找人时,稳然站于其身后的冷烈,一声轻笑,对方迅速挥刀转身之际,龙鸣剑已然自冷烈手中飞出,龙鸣龙啸,内力与银白剑气交织,眨眼间没入转正了身子的黑衣人心口。
皎洁的月亮,闪烁的星光,恢复安静的青林,将一切惨烈看的清楚。被刺入龙鸣剑的黑衣人双膝跪地,喷睁着双眸不敢置信的怒视着冷烈。
“龙鸣不出,他就死不了,想问什么,赶紧!”冷烈朝姑苏彦的说道。
未等冷烈话落,持剑的姑苏彦已闪身上前,一把撕下黑衣人的遮羞布。
“唐古!”一声惊呼,一声嗤笑。
“姑苏公子真是命大,他更找到好帮手了,不过,你们别高兴的太早了,快回皇城吧,有好事等着你们呢!”
“你个混蛋!”姑苏彦一声怒骂,一脚将唐古踢翻在地。此时,轩辕殇自马车中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