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烈皇城外,一队身着墨绿衣衫的人,护卫着一辆虽大却很相朴素的马车奔驰于西去的官道上,车门紧闭,却时而传出小孩子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并非愉悦,时吼时叫,时霸道时而稚气委屈。
“你有完没完!给我到边上乖乖坐好,别跟个猴子似的东窜西窜,如果碰伤了,就自己担着!”忍无可忍的姑苏彦大声喝斥着,小孩子他见多了,光他们姑苏家的,就不下二十多个,就没见过这般淘,这般敢言敢语,更气死人不偿命的怪胎。
天悦仰起越发俊朗的小脸,满不在乎更好心的提醒道,“我在自家车里就这样!”
“这不是你冷家的马车!”姑苏彦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嫌气我啊?那就送我们回自家马车啊!省得你嫌我烦!”天悦挑着好看的剑眉,说完后,扭头再次趴到了车窗上。
“你给我回来,你,赶紧把窗关上!”姑苏彦一把扯回天悦,更命令着同样没有好脸色的春喜。
未待春喜伸手关窗,天悦又犯起混来,就势哭躺在了姑苏彦的怀里,任其如何往外推,天悦一双小手死死揪扯着姑苏彦的衣襟,腿脚并用乱踢起来,无需细看,小家伙所踢的方向皆是轩辕殇所坐的位置。
“你们这两个坏人,你们趁我爹娘不在绑我们来,欺负我们,打骂我们,不给我们饭吃,不给我们水喝。”天悦哭闹不止,只不过是干打雷却无丝毫雨点可下,被春喜稳稳抱在怀里的瑶儿见哥哥如此,非但不怕,反倒挥舞着小手咯咯的笑了起来,见妹妹开心,天悦越发闹腾。
“呵,呀,呼,呵!”瑶儿笑的开心,小嘴中不停的往外冒着让人似懂不懂的话。
怪胎,绝对是一对怪胎。姑苏彦好似扯着毒瘤般与粘人的天悦纠缠不清,最后一声怒吼,将天悦整个人的抓了起来,“够了啊,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再敢给我胡搅蛮缠,我立刻把你扔车外摔死。”此话一出,天悦瞬间哑然失声,见收到效果姑苏彦本想好生松口气,却换来天悦嚎啕大哭,这次可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摸到了姑苏彦身上。
“你要杀我,你要杀我灭口!娘,天悦怕,爹,你们救的人要杀天悦灭口,娘,你在哪儿,你跟爹快来救天悦啊!”
大的一真哭,一旁的小人儿瞬间没了笑脸,小嘴一憋一憋起来,张开嘴哇哇的哭了起来,那眼泪不但来的快,更似那断了线的珠子,声音响亮,气势惊人。
“可恶,你们给你闭嘴,闭嘴,我非用布堵上你们的嘴不可!”
“行了,由着他闹腾吧,年轻虽小,到不愧是爆狮冷烈的儿子!天悦想怎样就怎样吧,只要不冤枉我们杀人就好!”轩辕殇似笑非笑的说道,由始到终他将天悦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小东西真不但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更说的越来越玄,越来越真,不给饭吃?不给水喝?车中角落的那一滩吃食又是为谁准备的,那又是茶水,又是甜汁的又是谁要的。小小年级竟这般难缠,长大了还得了,还有那丫环怀里抱的小娃娃,难怪姑苏彦骂他们是对怪胎,也确是如此,哪见过如此不怕生,更莫明其妙欺生的孩子,看看姑苏彦脸上的那道血缕,便是小娃子给留下的。
收住了哭声的天悦,哽咽的坐回了春喜身旁,小手轻拍着瑶儿的小屁股有模有样的哄道,“哥哥不哭,妹妹也不哭。这不是我们自己家的车,我们要乖乖的,否则,指不定到了晚上,就会被他们给丢下车喂狼呢,妹妹乖啊!来,哥哥给拿水喝了!”
姑苏彦白眼翻过,看向轩辕殇,轻声说道,“这要是我的孩子,我一早就掐死他!”
“哈,可惜,他不是我的孩子!”轩辕殇却是如此回复,姑苏彦好似被打败般,接言道,“这样混不论的主,你到还稀罕起来了?真不知,这臭小子在他爹娘身旁也是这样?”
“有何可难,看他照顾瑶儿就足见他在爹娘跟前是何种做派,兴许,只有在我们这些外人跟前,他才会如此胡搅蛮缠,软硬不吃!”听得轩辕殇的话,姑苏彦将目光再次调转到了那兄妹身上,大的不哭了,那小的也收声的快,那眼泪还没干呢,就大口泯着大的喂来的甜水,喝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着实气刹人啊。要早知是这般难缠的一对祖宗,他早就配点药将他们迷晕,这路上可省心力了。
这厢,轩辕殇的车队向信上预定之地急赶着,那厢,已然整装待发的冷家夫妇被赫连带人拦住了去路。
“哥,你这是何意?我昨晚可说的够清楚了!”骑于马上的假郎中赶紧开口问道,这话还是他问的好,待门主或是冷堡主开口了,不但没好脸色,赫大将军更是自找罐子拔。
即使血千叶跟冷烈未开口,两人的脸色神情足够赫连喝上一壶,几声客气笑声过后,赫连声音响亮的说道,他可不是来挡道的,只是来确认,更来提醒。冷家夫妻还欠赤烈一个新君呢,眼下赤烈正处下去旧换新之时,一些零乱之事,自有他跟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共同处理,就请郡主放心好了。蔺老大人热切希望九王爷能早日回归本土,郡主能认祖归宗,更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听到郡主叫他一声外公。
“将军说完了,就快些让路吧!”冷烈面无表情的说道,赫连有些犹豫,其眼神中流露出对那对出色夫妻的不信任。
“我说哥,快些把路让开!”假郎中一旁催促着,了然其兄长眼神中的深意,他是怕这路一旦让开了,冷家小夫妻好似出了笼的雄鹰,想再寻到谈何容易,更何况他们可决定着赤烈未来的新君。
在自己亲弟弟的催促下,赫连不情不愿的挥手命大军将路让开,传个话动用了上千军力,这赫连还真是谨慎。
出路刚有空隙,血千叶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冷烈与其他人紧随,身后传来赫连声震天地的喊声。
“郡主,你一定要及时赶回啊,新主,别忘了新主啊,到时候赫连会去找你们的,新主啊!”
一队精骑,铁蹄腾腾奔驰而出皇城,一路飞奔,卷起黄沙阵阵。
“谁惹的事,谁就给我自行解决去,赫连既然想要新主,你就给他想法子弄个去,打我主意,想都别想!”血千叶坚决的话伴随着马蹄声声尖厉而来,这话说给哪个人听,那人自然心知肚明,假郎中无奈嘿嘿笑了起来。
“我到想给大将军还有那些老人家立即寻个新君来呢,别人不敢说,光是我家老爷子那关,我就过不去,门主不会看着自己的得力手下再被踢出家门吧,门主手上戴着的赤烈圣戒,现在朝堂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门主愿意,现在就能登上赤烈帝位!”
“夫人做皇帝?这般烫手的位置给个女人,他们真的心甘情愿?”冷右好奇的问道,假郎中白了其一眼。
“女人怎样?若赤烈帝位真由门主承袭了,那我们赤烈何愁不威立于天下。赤烈人可没那么多的烂理俗套,更何况端木血脉单薄,能寻到九王爷,更见到门主,你们是没看到他们有多乐啊!”假郎中得意而言,引来冷烈清冷的声音。
“赤烈何其广博,能人贤德何止一二,大仁之人皆可为帝!”
一声叹息,一阵呵笑,假郎中郑重回道,“赤烈不比他国,在别国若有暴君、昏君祸害百姓,百姓大可揭竿而起,更可推举大德大贤之人,改天换日,重整山河。然,此般道理在赤烈行不通,也无人会去做这等灭国之事。尽管赤烈人开明不落俗套,却也遵循着分寸,也有底线要死守,那个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古老传说,已然烙刻进了赤烈人的心里,代代相传,世世铭记。皇族只此端木一脉,唯独端木血脉才是真龙降于赤烈,才是赤烈生生不息的血脉之源,没了端木血脉,赤烈必将枯绝而死。”言至此,马上的假郎中看了看身旁并驾之人一眼,声音清亮的接着说道,“对于未来新帝,一切随缘吧!”
“哼,你能随缘?那些个赤烈人能随缘?肚子里早就装上了坏水,能舍得倒出来!”冷左不屑的斥道,假郎中不恼,只笑不再言语,专心催赶坐骑前行,天意早已注定,不是人力所能改之,到时候全都明了。
离赤烈皇城二百里有一个叫洛村的地方,小村子不大却异常的有名,而那名气之大则是托了洛河之福。洛河之水本是洪河伸入内陆的一条分支,因流入国界,流经之地不同,有了尔今洛河之称。这条曲折延长的洛河,将雪炎与赤烈连接,故而两国商客为求快捷多于此取道往来。轩辕殇自出了皇城一路奔驰,亦选择了此地离开赤烈,取洛河之快,至于稳?他的龙船足够稳稳当当的行过湍急的河道。
天际泛白之时,河边仍被昨夜升起一片轻柔雾霭笼罩着,河面看不真切,到是隐约可见岸边码头处停靠着一浑身泛黑的庞然大物,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待雾随风而动,可从雾气淡薄之处看出那黑物乃是一艘巨大的龙船,船高无法目测清楚。待天色大亮,万丈金光破雾而出,雾气被娇阳驱散,越来越淡,直到彻底散尽,娇阳当空,若大的龙船现了真身。
船分上下双层,建有精美绝伦的亭台楼阁,红漆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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