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鞥琪在京城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到刑部大牢。
牢内空气很差,用乌烟瘴气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在秦拾言的带领下,滕鞥琪和朦儿穿过一间又一间的牢房,到了萧氏父子面前。因为是钦犯,探监已是不允许,这次能破例也都是因为秦拾言的安排,所以只来了两个人,滕尚儒等一些人都被拒绝在外。
“落烟!”
“萧管家!”
滕鞥琪和朦儿叫着牢房内的人。
“鞥琪,大少奶奶,你们怎么来了?”落烟喜形于色,却在看到朦儿那一刻,眼神黯了黯,随即道,“对不起,我拖累了你们。”
“你我兄弟,分什么拖累不拖累。”滕鞥琪轻笑,一脸不介意。
“鞥琪,你气色看上去好多了,霜姑娘的药,还真有效。”萧落烟笑得有些歉然,却也不在原话题上面打转了。
滕鞥琪又笑,却带着一些苦涩,关于他的病,其实萧落烟一直都不十分清楚实情,以为,能治得好。岂不知,自己能活的日子,比他长不了多少。
算了,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不如让他安心上路也好。
所以,滕鞥琪拉着朦儿,笑道:“是啊,朦儿回到我身边了,我自然要有好身体来照顾她。”
“看到你们幸福了,我就放心了。”萧落烟真心地祝福,“鞥琪,朦儿,如果这个世上真有地狱天堂,那么我到了那边,一定会天天祝福你们,求天地间所有的神仙都保佑你们。”
“萧管家……”朦儿的声音有些哽咽,覆在滕鞥琪的肩上,不忍看。
“时辰到了,犯人萧木该押解刑场了!”秦拾言在外头叫道。
萧落烟慌地抓住萧木,道:“拾言,不,秦大人,为什么只押我父亲一个人?”
“别担心,很快就轮到你了。”秦拾言道,“只不过,我向皇上求情,留你个全尸,而你父亲,也由凌迟改了斩立决。”
“秦大人,这没道理,照理,这样的案子,需要经过刑部的审核,将他们两人斩了,就完全没有替滕家作证的证人了,滕家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滕鞥琪急急地拦住。
“这是皇上的主意,我们做臣子的,不过是按吩咐做事。”秦拾言眉眼都不动一下,对前来押解犯人的衙役做个手势,示意让他们将人带走。
“秦大人,我能不能和我父亲换一下,你就留他个全尸吧。”萧落烟跪了下来。
秦拾言不为所动:“那是皇上下的令,我怎么能随意篡改?
“秦大人,看在我们一场兄弟的份上,你就留我父亲一个全尸吧!”萧落烟磕头。
“就是念和你一场兄弟,我才跟皇上求情留你一个全尸,将你父亲的凌迟改为斩立决,落烟兄,你不要让我为难。”秦拾言忽然缓了语气,有些无奈。
“落烟,别求他了,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你对他那么好,他做了高官,都忘记干净了!”萧木忽然开口,冷冷地看着秦拾言,道,“怎么都是死,用什么死法又有什么关系?只可惜,先帝的大业未成啊……”
萧落烟听完这句话,倏地抬起头,看着他,忽然问道:“爹,这近三十年的来,你可曾安乐过一天吗?”
萧木叹一声:“安乐,我哪有资格安乐?我若安乐,你的一生,要依靠谁?”
“那么,你此刻,便可安乐了。”萧落烟笑起来,毫无牵挂的样子,“人这一生,本就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功名利禄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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