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离湮染

    “哥，大哥，你快起来！湮染姐姐醒了！大哥！”上官清衍伸出手制止清悦剧烈的摇晃，扶着额头忍下阵阵晕眩，昨夜听着林莫羽的诉说，两人不觉都喝多了，也不知道湮染情况如何了。“哥，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大哥，你快起来，湮染姐姐醒了！”“湮染醒了？何时醒的？”“一早我去看望湮染姐姐，就看到那个林莫羽兴冲冲地端着一碗什么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跟上去一看，原来湮染姐姐已经醒了。大哥，你快随我去看看，昨天可把我担心死了。”“好了，清悦你先出去好不好？大哥得换身衣服。”“哦，好。大哥，我这就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娘。”

    湮染脸色仍有些苍白，此时正靠在床边吃着林莫羽喂的东西，“阿湮，你再多吃些，再多吃这么多好不好？”林莫羽说着用勺子将碗里的粥一分为二，指了指少的一边，这是曾经两人都用过的方法。林莫羽初时被体内的毒折磨得消瘦不堪，那时幼小的湮染常会颤颤巍巍地端着一大碗饭来到床前，用软软的声音说着：“莫羽哥哥，我来陪你吃饭了，我吃这么多，你吃剩下的这么多好不好？”碗中的饭菜被分成两半，中间是湮染用勺子挖的一个空隙，她会用那双灵动的眼睛期待地看着林莫羽一口口吃下自己喂的饭菜，然后才欢喜地很快吃完自己那份，米粒沾到嘴角也不知地冲着林莫羽傻傻地笑。后来林莫羽渐渐好转，开始照顾比自己年幼的湮染，湮染生病不想吃东西时，林莫羽也会用这样的方法让她多吃些，这是两人童年中的美好回忆。如今看着湮染如此虚弱，林莫羽不禁想起了两人的小时候，面对湮染时，林莫羽收起了平日的冷漠，如墨的眼中会染上暖暖的关怀，整个人才有了十七岁少年该有的样子。

    上官清衍静静站在窗外，那里的世界太和谐了，一时之间他不知该如何踏出那一步，对于湮染他了解的实在太少，但是林莫羽不同，她为了他不惜以命相搏，他们是青梅竹马，而他上官清衍又能算得了什么呢？“清衍？是不是你？”房内的湮染突然敏锐地感觉到了上官清衍的气息。上官清衍一愣，她怎么发现自己的？

    门轻轻打开了，林莫羽俊秀的脸出现在视线中，他虽神色略显疲惫，但整个人精神还算不错。“进来吧。”上官清衍微微笑了，整了整衣袍这才走进房内，“湮染，感觉如何？把手伸出来。”湮染看向那个儒雅俊朗的人，像是第一次见到般细细看着，却还是温顺地伸出了手来。上官清衍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像是书生的手，他的指尖温润，细细搭上湮染的腕间，距离近了，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那是清水的香气。“清衍，其实我自己把过脉了。”上官清衍的眸光微闪，复杂之色尽显，迟疑着开口：“湮染，你、你可是想起了以前？”“嗯，都记起了。”湮染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袖子。“那就好，那就好。”喃喃着说着好，却无法平静自己的心，如水的香气渐淡，原来是上官清衍忽然间站起往外走去了，湮染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他的衣摆，上官清衍回头看着她苍白的脸没有开口，湮染却突然娇俏地笑了，染上笑意的眼眸映衬得那如玉的容颜更加蛊惑人心，“离湮染，我叫离湮染，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叫我湮染，清衍。”

    一时间眼前仿佛有纷飞的花瓣飘落，心也醉在了阵阵梨香之中。上官清衍转身走向湮染，牵起那只抓着自己衣摆的手，慢慢半跪在床前，他深深看着那双灿如星空的眼睛，笑意渐渐染上了嘴角，彷如初见时的清新儒雅，“原来你还是湮染，还是湮染。”“我当然还是湮染，你对我的好我怎能忘记，莫羽已经都说给我听了，谢谢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