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握着那个桃核小篮子,眼前又飞过了霍子琳的身影,再望望童峥,百感交集。
童峥斜靠在车壁上,头忽然歪倒一边,脸色异常苍白,眼睛已经闭上。
五福叫他,没有反应,大惊失色,连忙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失去了温度。
“童峥!你不能死!你怎么这样死去?”五福用力拍打着他的脸。
“我什么时候要死了?我太困,想睡一下。”童峥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拜托,你不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吗?割自己肉的时候多狠,一刀下去,哧溜——皮开肉绽。”
这个笑话不好笑,五福一点都笑不出来,整个小脸皱成一团。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似乎要将自己的温度传输给他,但是他的手在掌心中却越来越冷,越来越冷,他的眼皮几次抬起又重重耷拉下来。
“童峥!你们家乡那里的草原不是很大很美吗?要是放马跑一天,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你想想,天蓝蓝的,草绿绿的,满地都是鲜花,马牛羊散落天边,小河里都是鱼虾跳跃,牧人的歌声响彻天际……”五福只想童峥听了振奋精神,热切地说着。
童峥微微点了点头,气若游丝般说了一句“我一定会回去的”,昏迷过去,歪倒在五福的肩头上。
“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让人治好你!”五福拖着他,慢慢爬到车门前,自己先跳下去,打量着四周。
天已经渐渐亮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头顶上的枝叶间散下点点微光。远远近近,此起彼伏的是鸟儿呼朋引友的鸣啭。
拉车的马早脱离了缰套,跑得无影无踪。她一定要尽快将他拉到有人烟之处,请大夫给他医治。那家伙的所谓圣药不顶用,还是找个大夫比较妥当。
没有四条腿的马,还有两条腿的人。
五福探头进车厢里,将童峥放倒,横卧在车内,用锦被裹紧,自己走到车前,用力握住车把子,拼命往前拉。
昨夜她还欢喜车设置得很不错,有奇妙的夹层放置各种东西,现在她心中暗恨有个夹层了,车子实在是太重了,两腿一前一后弓着,好不容易才托起车把子,勉强往前拉动一两步。
看这样子,还没有拉到大夫那里,她就先倒地而亡。
“姑娘好大气力。”头顶上传来笑语,一个从头黑到脚的人从树上轻飘飘地落下。
“你要干什么?”五福看到他浑身黑衣跟手中亮闪闪的钢刀,暗叫不妙,马上退后几步,挡在车厢前面。
“姑娘多虑了,在下只不过要帮姑娘一把。”黑衣人笑道,慢慢走近。一束晨光从枝叶间斜斜照下,落在钢刀上,反射着刺眼的亮光,他的目光,冷静地盯着五福身后,随时防备着。
看这架势,黑衣人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童峥。
五福暗暗后悔,自己要是知道车厢夹层的机括,将童峥收藏在夹层里就好了,现在如何保护童峥?
黑衣人在五福身前两尺之处立定,举起钢刀,问:“姑娘请借光。”
五福摇摇头,坚定地盯着他:“昨夜他为我而受伤,今天我一定要保护他,你要是想杀他,先杀了我。”
黑衣人发出一阵阵大笑:“愚蠢!你和他非亲非故,何苦为他丧命?你死了,他一样也是死,值得吗?”
五福不言不语,依旧挡在车厢前。
这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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