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桓鼻孔里喷出一个嗤字,道:“你要如何?任你舌绽莲花,也休想我放过你们霍家!就算我们老太爷重生,他也绝对不会饶过你们霍家!”
“什么是孝?孔子说,无违,又说,‘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大人今日所作所为,是孝顺吗?尊府老太爷昔日行事,均以国事为重,以个人私事为轻,纵然霍李两家相斗,尊府老太爷也事事忍让,为什么?并非尊府老太爷怕家父,也并非家父欺人太甚,而是尊府老太爷比家父明理。”
霍曈贬低霍僧达,拔高李志冲,李桓虽然恼怒,毕竟要敬重先父,不便斥责,只道:“你小子乳臭未干,只逞着一张利口,竟也想来学苏秦?”
“霍曈不才,镇日风流放诞,留恋舞榭歌台,今日为了霍李两家,不得不厚着脸皮班门弄斧,让大人见笑了。”
李桓冷冷道:“好,我们霍李两家原为姻亲,我就给你个机会。”
霍曈傲然挺立,道:“李家与霍家,表面是对手,实则是同盟,辅车相依,唇亡齿寒。敢问大人,李霍两家,文武辈出,但是功劳能否比上昔日何家?何超之大人力排众议,废太子,立圣上以代福王,功劳不可谓不大。圣上曾赐何超之大人上殿不拜的殊荣,又称何超之大人为相父,宠眷不可谓不隆。请问今日何超之大人在哪里?昔日繁华昌盛的何家又在何处?难道大人真的觉得,霍家手段如此厉害,可以只手遮天,胡作非为?”
霍曈这一番说话,痛快淋漓,连童峥听了,都想拍手叫好,想必那李桓心中也大为震动。
霍曈扑通跪倒,双手打开紫红绸缎包裹,露出一个一尺见宽的铜镶边紫檀木箱,道:“尊府老太爷去世后,家父痛哭流涕,后悔莫及,至今一提起仍旧落泪纷纷。三年前他以尊府老太爷的名义,建了一家书院一家育婴堂。这便是地契房契,以及家父多年来收藏的字画。今日自知不免,送与李大人吧,免得流落民间。”
李桓脸色稍微缓和,道:“起来吧。”
霍曈将木箱捧到他跟前,微微一按机括,箱盖弹开,精光四射,连房间内的灯烛也为之黯然失色。
童峥居高临下,看得十分清楚,箱子内最上面是一大串夜明珠,颗颗滚圆,毫无瑕疵,照亮了底下一大叠纸张,想必是房契田契银票等。霍家真的将老本都端出来了?
“还有一封信一条银锁链,家父嘱咐一定要亲自送到大人手中。”霍曈关上箱盖,将木箱放到书桌上,从怀里掏出那两样物件,恭恭敬敬双手托着,送到李桓面前。
李桓漫不经心地接过,拆开信封,没看几行,信纸竟在他手里瑟簌簌发抖。“你们霍家如何得来的?”
他猛然抓过霍曈手里的银锁链,急急塞进了怀里,颓然倒在椅上,骤然失去了脊梁似的。
童峥只隐约看到那是一封黄旧的信,纸上的字迹不是墨黑色的,而是猪肝色的,仿佛是血书。他非常好奇,那究竟是怎样一封信,那双鞋子又藏着怎样的秘密,让李桓害怕成这样?难道,竟是李桓在外的私生孩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