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只听皇上旨意。”李桓恭恭敬敬道。
“五福——”景炅沉吟了一下,回想起十年前小小的五福,活泼,精灵,有什么就说什么,天真无邪,不由嘴角微笑。
“五福未曾嫁人,童峥未曾娶妃,他们两个,倒是一对璧人。”景炅点点头,“先送五福回霍家,她也肯定吓坏了。”
霍僧达在房间里咆哮,砰的将侍女奉上的汤药打翻在地。
霍昭小心翼翼地道:“老太爷,身体要紧——”
“身体要紧?要不是你这个东西不长进,我何苦还强撑着!我不想享享清福?……”霍僧达怒语如泻,连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翻了出来。
霍昭大气也不敢出,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
霍晔幸灾乐祸地看着,心里乐开了花。谁知霍僧达目光一转,马上又将矛头对准他,同样一顿怒斥,霍晔吓得赶紧跪地。
霍僧达实在憋屈。自己英雄一世,生下的儿子偏偏不成材,大儿子好色,三儿子贪财,一年到头闹出多少事端,要不是看在他霍僧达的老面,多少个儿子都没了!偏偏就是不知悔改!
霍昭前几日劫了一个美貌少年,大肆凌辱,那少年气不过,悬索自尽。霍昭吩咐下人将他抬了出去,在乱葬岗里随便挖个坑埋了。可这两日有人传闻,皇上的姑母——孀居的昭华公主最爱的一个面首五郎,无故失踪。万一真是那个少年,又不知掀起怎样的风浪!
霍晔,也不成才,为了区区三千两银子,竟将一个肥缺许了两个外官,如今事败,两个外官闹得不可开交,朝中多少人看霍家的笑话!幸亏他吩咐门生,轻轻的又增了另外一任肥缺,才将此事压下来。万一有人报到皇上那里去,皇上龙颜大怒——
令霍僧达忧心忡忡的是,最近几年,皇上喜怒无常,不再是以前那个凡事任朝臣做主一味信任依赖他的皇上了,常常轻轻一句话,就推翻了他们的议定,还开始任用一部分以前受到自己打压的京官,悄然扶植力量。
这一次他以病重为由辞官,不过是试探试探皇上,他居然爽快答应。现在,不比十年前了,十年前诸事繁杂,内外交困,离了他,皇上真的一筹莫展。现在?皇上,已经不再是池中的小鱼,而是逐渐要游进大海的蛟龙!他的利爪,正开始凌厉张开,从宫廷内直接伸到了朝野!而表面根深蒂固错节盘根的霍家,这些年给皇上不动声色的剪了多少枝叶!
可恨两个小畜生不长进,大刀已经悬到了头顶,还花天酒地不可一世!自己真有个好歹,皇上随时会翻脸不认人,他们还不知道一个死字怎么写!
为今之计,只有叫身在东北的霍明施行拖字诀,让朝野大造舆论,让朝廷离不得霍家。
他跟两个儿子一说,霍昭并无异议,酒精早已经腐蚀了他的心智,他凡事只有听命。霍晔却反对,道如果霍明再拖,只会惹皇上更加不信任霍家,万一龙颜大怒,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别忘了,我们家还有一道杀手锏。”霍晔眯着眼睛道。
霍僧达点了点头,霍家自当暂避风头,韬光养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