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去,不因李佩仪的期待而过得快,也不因五福的躲闪而过得慢。
五福现在整天躲在李佩仪房中,连霍子琳、绮暄亲自来邀请她,她也不大出去。李佩仪好奇,问她怎么回事。她又怎么敢将自己与那个红发妖怪结下的梁子说出,只道看周妈他们做衣物挺有趣的,想多看看。
“好,福小姐,这才是的作为呢,裁剪缝纫绣花样样来得,有空你跟周妈我多学学。”周妈乐呵呵的。
李佩仪轻轻呸了她一口,道:“我们五福还要读书写字呢,别成天做这样没出息的。”
“没出息?做这样的活儿叫没出息?五福,我告诉你,往后你要出嫁,你婆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考你女红厨艺呢,别让霍家下不来台。像小姐——你可别像小姐那样。”周妈像母鸡似的咯咯笑起来。
李佩仪脸红了。她女红厨艺都不行,事事都要倚仗下人的,不像二夫人何景珍,女红一流,厨艺一流,深得老太太欢心。
五福一心维护娘亲,只说绮暄也不学针黹。李佩仪又好气又好笑,道她为什么不以绮晴为例,绮晴从小跟着她娘,三岁捻针,四岁动菜刀,样样出色呢。
李佩仪无意使出一招激将法,五福受不了,从此每日上午读书写字,下午及晚上都学缝纫绣花,手指上戳了密密的针孔,但是两日后竟做出来一对歪歪扭扭的小鞋子。李佩仪极力赞扬,说到时候第一双拿给弟弟穿。五福学得更起劲了。
一日,霍子琳又来唤她出去聚会,她仍旧推辞。李佩仪说五福成天闷在房中,直接叫他拖了出去。
“你学这些有什么用?不好好学几个字!”霍子琳气鼓鼓的。
五福诧异他的生气,犹豫了一阵子,低声说:“我是女孩子家,学那些用处不大。”
“行行行,那你学个够吧!”霍子琳甩开她的手,大踏步往前就走。五福呆了一呆,急忙跟上去。
到了园中,绮暄他们几个不由围了上来,问五福为什么最近都不出来玩耍。五福抬头一望,只见那个该死的红发妖男正似笑非笑看着她,脸一红,道:“我娘要我向绮晴妹妹学习呢。”
“学她?她有什么好学的?见了个人声音都没了,难不成你要学她羞答答的样子?”绮暄笑得前俯后仰,绮晴也羞红了脸,躲在霍子琳身后。
五福说学女红。
绮暄继续朗笑:“这些有什么好学的?我娘就不用我学,往后就算我到了他家——”手指直指红发妖男,众人大笑起来,孪生兄弟刮着脸颊道她不害臊。
绮暄面不改色,道:“就算我到了他家,我也不做饭不缝补衣服,我们霍家又不是那等贫困人家,何苦巴巴的要我们自己动手?喂,你不是王子吗?你们家下人多的是,哪里用得着我做这些粗活?”
五福着实佩服她的胆大,在乡下,嫁人这等事情姑娘家也只能悄悄背人提起,谁敢当着男子面说出?
红发妖男却道:“我们家当然用不着你去做这些粗活。我们家下人也有的是,还用得着请你去当下人吗?”
他前一句让绮暄惊喜莫名,后半句气得她半死,当场就追着打过去了。她比红发妖男矮得多,红发妖男左闪右闪,在人群中灵活地躲着。
五福一叠声喊小心自己的家家花,绮晴轻轻拉拉她的袖子,说:“那花我哥还咏过诗得过老太爷的赞赏呢,他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