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宇天萧更加欣喜不已，几乎要喜极而泣。而琅琊却怔在原地，眼里的震惊和挫败铺天盖地。为什么他还是不可以？为什么他的所有还是抵不过宇天萧的一声呼唤？上天，你既然让她出现在我身边，为什么又让宇天萧活着出现在她身边？

    水之羽的睫毛剧烈的跳动着，好像在用尽一切能力睁开，却还是没能抬起来。握着他的手更紧了。

    宇天萧狂喜，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想紧紧的抱着她，又怕弄疼她，更怕会勒断她本就无比细微的呼吸。琅琊一时呆怔，任由宇天萧将水之羽从他怀里带走。

    “羽，羽，你睁开眼睛，你醒过来。我是天萧，我是你的萧，宇天萧！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看看我好吗？羽，羽，睁看眼看看我好吗？”宇天萧转身挤掉琅琊，将水之羽顺势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脸，一声一声急切的喊她。心跳也像是变成了和她跳动的睫毛一个频率，快速，杂乱无章。

    水之羽软软的倒在宇天萧怀里，眼皮终于重重的沉下去，呼吸却均匀了。虽然依然微弱，却平缓了很多。像是睡着了，只是紧握着他的手的手依旧紧握，有点孩子气。

    随着她轻的像兰花初绽开时的香气一样轻薄的呼吸，一个狂乱跳动的心也慢慢恢复应有的节奏。紧紧的抱着她，久久的抱着她，深深的吸取着她发间的香气，尽情的感受着她身上的气息。久久的沉默！

    沉默的还有另一个人！琅琊沉默的死死的看着相拥的两个人！眼中的流波像毒蛇一样流转，一直转，一直转。然后慢慢退去。幸福吗？他现在看到的是一个人的幸福还是两个人的？

    他会问的，然后他会明白的。然后他会知道什么是失去的痛苦！他会知道的。一个声音在琅琊脑海里响着。

    看着地上和枕边的殷红，宇天萧既心疼又心焦。“她怎么了？”

    “她天疾复发了。”琅琊回答的很快，也很平静。

    宇天萧耳边一阵乱鸣。伸手探上她的脉搏，脸色凝重的如万鸦压境的天。水逐给他提过她的病，他也细细的查过，而且当初在已逝那儿学过这个病简单的一些病理。可是当初没想过会是她，已逝没怎么用力的教，他也没用心的学。而且时间很短，连皮毛都没学会，他现在根本束手无策。

    就这样让她走吗？他做不到！他还有太多的事要和她一起去做，他还有太多的话没有给她说。就此分别他怎能甘心？不，他不甘心。他不相信上天会真的对他们这么残忍。现在他相信高僧的话，他们是命定的因缘，也相信了她命途的坎坷，可是最后不都是化险为夷吗？这次也一定行，他们还有好长的路要一起走。好长好长的路！

    宇天萧无比留恋的看着水之羽，慢慢将她放下。在她的额上深情一吻，“羽，等我！一定要等我回来！”然后转身看着琅琊，“照顾好她！”

    琅琊现在心意昭揭，可是把她交给他才是最放心的选择。因为他就是倾覆天下也不会负她！现在唯一能救她的人就只有千里之外的已逝，为了水之羽，为了让她活着，他必须去。水之羽现在命悬一线无比孱弱，根本不能移动，只有让她留下。

    羽，等我回来！和你分别的太久，相聚的太短，但我必须离开！这次的分别是为了以后长久的相守！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你说，好多好多的事要和你去做。这次回来之后，我就带你离开，一起离开，然后再也不分开了！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用力控制牵扯着所有的留恋，宇天萧慢慢抽手。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离开，水之羽微微蹙眉，手紧紧的抓着他不放。

    宇天萧心疼无比，但还是有力，手指一根一根的离开，看着她的脸满是伤楚和眷念。最后一根手指也要离开了，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水之羽眼角滑落，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也敲断他的呼吸，宇天萧怔在原地，将要离开的手再也没了力气。

    琅琊一直冷冷的看着，突然走过来拉回水之羽的手，紧紧的握住，眼神幽冷的像是黑夜中觅食的狼，“小羽等不了多久，要想她活着，你必须马上离开。”

    他知道宇天萧要干什么，他不是没想过去找已逝，而是他怕时间来不及，更不敢将水之羽一个人留下。在上庭他找不到一个可以放心托付水之羽的人。

    他的眼中早已没有了以前的痕迹，那抹暖心的温和也早已荡然无存了。宇天萧看着琅琊握着水之羽的手，沉声说，“一定要让她等我回来！”

    一直等到琅琊点头，宇天萧再看水之羽一眼，紧紧的握住手里冰凉的剑。毅然离开！

    一匹马飞快的在风雪里奔驰，一声又一声响亮急切的驱马声在风雪里消散。从漆黑朗雪的黑夜不眠不休的奔向天明，在朝阳中奔向天边，奔出草原的地平线！

    他不知道，在他跨上马的瞬间，一颗更大的眼泪滑过眼角，一声轻的如烟的呼唤却在琅琊心里石破天惊，就此呆坐到天明。

    她叫了，“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