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湘托着她的双臂,耳中充满了她悲痛欲绝的诉求。黎樱泪如雨下,哭的双眼通红,每一颗泪水如同锋利的石子一般砸在她心头。
她终是软下了心肠,郑重地点下了头。
黎樱惊喜了过了头,呆滞地望着她一向无言的脸庞。她紧紧跟着倚湘冷静的步伐,她什么都不必思考,只是单单注视着她的背影,便觉得此事成了。
倚湘趁着山上热闹,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黎樱送下了山。她看着黎樱与那华服少年在她眼前紧紧相拥的那一刻,她明白黎樱之前对她的承诺是不会实现了。以免黎樱难做,她悄悄转身离开,将那双亲密的背影留在了境外。
一道青光从天际一闪而过,倚湘顺利捕捉,凝望着漆黑的天空,纹丝不动。黎鸢一无所知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拉着她回屋休息。
翌日一早,黎樱出逃一事便被黎氏发觉了。黎鸢与倚湘被族长召去问话。黎鸢满面愁容,面对严厉的质问,一问三不知。他低着头,懊悔,担忧,愤怒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组合成令人心疼的神色。
倚湘见之,心生悔意。她的关注全在黎鸢身上,完全没有意识到黎氏族长锐利的眼光正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她。他有理由怀疑倚湘协助黎樱出逃,而她“大发善心”的目的就有待考量了。
黎鸢听出了族长的意思,立即开口为倚湘辩解,甚至不惜替她制造虚假的不在场证明。他神色焦急,维护之意溢于言表,族长岂能放过。
短短的一场盘问后,黎鸢与倚湘便被控制在家中,不许四处走动了。只是黎鸢坚持要去寻找亲妹,并且扬言要将那缙云家的小子碎尸万断。
族长自然不会派他外出冒险,甚至因为出了黎樱这事儿,族内上下对这兄妹二人颇为警惕。但黎鸢坚持声称,是缙云池挟持了他的妹妹,并非她有意私通。可族长却说,若无内应,缙云池如何能悄无声息地将黎樱拐去。
这话分明指向突然出现的倚湘。
黎鸢一时难做,妹妹与倚湘,他发现他无法兼顾。
可他并未放弃,一有时间便去游说族长,而倚湘则心浮气躁地留在家中打转。
一晚,黎鸢再次前往族长处。他前脚刚踏出家门,一道青光便从窗棂缝隙中“唰”地一下钻了进来,停在了倚湘眼前。
青光中幻化出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战神千枝镜的仙气与杀气最先破光而出。
倚湘并不意外他的到来,只是静静盯着他那张几千年,几万年没有过丁点儿波澜的面孔上泛起了一丝有违常理的不悦。
“走吧,我来接你回去。”他嗓音暗哑异常,好似一棵千年古树开了口。
倚湘错开他直接的目光,清了清许久未颤动过的声带,“你是如何得知我在此处的?”
“我在月老的姻缘簿上看到了你的名字。”他说这话时,静若寒潭的面孔上再次出现不豫的涟漪,仿佛在责怪她玩得过火的游戏。
倚湘低下头,不与他正面对峙,心中掐算了一下时间,她落下凡间已有五个月,小夜天为期三十个天日。没想到半个天日不到,便被他找到了。眼下正是小夜侵袭天界最严重之时,他大可等风波平息之后,再召她回去。
却偏偏来的这样快。不知为何,倚湘心中生出些许不情愿来。
千枝镜澄澈如湖水的眼眸盯着她脸上冒出的丰富的情绪,不由得催促道:“走吧。”
倚湘重新抬起头,目不斜视地撞上他的目光,明知故问道:“去哪儿?去天界?你知道的,那儿不是我的归宿。”
千枝镜审视着她含带讥诮的眼神,略重地呼出一气,“谁告诉你的?”
倚湘冷笑道:“这重要吗?重要的是我已经知道了!你是灭我母族的罪魁祸首,而我却被蒙在鼓里万年之久!还将你这个凶手奉为最敬重之人,你让情何以堪!”
千枝镜冷静地处理着她燃起的怒火,只平静道:“当年鲛人一族霍乱东海,我只是奉旨绞杀。”
倚湘接着他的气口,伤心欲绝地拽着他的双臂,质问道:“所以你想说我的存活只是你大发慈悲。你为何不将我一道杀灭,你放过我做什么?还摘了朱雀神鸟的翅膀,助我上天。又将一切掩盖,将我豢养在三十六重天之上的镜湖中。我当你是真心对我好,然而这一切只是你的闲来无事的把戏,是你聊胜于无的戏弄!”
千枝镜的眼中流露出些许错愕以及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伤心,但他的嗓音听来仍是完美无瑕,“说完了吗?说完了跟我回去。”他拽住倚湘的手腕,用力比以往都强烈。
大抵是因为自己此刻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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