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在空山,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希望她能早日醒来吧。”她轻叹一气,夹杂了些许哭腔。
“行了,你休息了。若是闲的无事,也可在这院子外头逛逛,早些熟悉熟悉也好。迟早是要进门的。”最后一句话,她小声嘟囔来着,没叫黎栀听清,引得他茫然地看着她。
圆满走后,黎栀继续打扫院子。吃过晚饭后,他独自一人坐在门外的石凳上,一旁栽了一棵枫树,树枝许久无人修剪,旁逸斜出,很是恣意,反倒在他头顶罩出一片红火的静谧。
他将两盏灯并在一起,放在树下石桌上,火舌在微风的鼓舞下反倒蹿高了许多,迸发更强的光亮。他从衣柜中搜出了针线,潜心对着那件破损厉害的小衣裙缝补起来。
当晚所有的参赛选手都在为第二日的骑射焦灼备赛时。黎栀怡然自得地坐在枫树底下,穿针引线,静静地做着针线活儿。他脑中浮想联翩,想象着小时候的缙云岚在这个院子里叽叽喳喳,上蹿下跳的画面。
一定很活泼热闹,令这月色也不舍得再清冷下去。
翌日清晨,她早早出门,前去赛场。
由于头天的比赛导致了部分选手的受伤,其中包括缙云崇,以至于今日的骑射便少了部分参赛者。
赌坊一早开了盘口,原本洛城百姓本着为自家人助威的意思,纷纷投注自己所在群族的选手。然而昨日黎栀在赛场上大放异彩,成了夺冠的大热门。原本一赔十的赔率无人问津,结果才过了一晚便降到了一赔二,但尽管只有二,许多人也冒着被谴责的风险悄悄地在他身上下注。
然而有位料事如神的人物在第一天便对黎栀下了狠注,仅此一日便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人便是黎棠,他对自家弟弟的实力充满信心,自然不能放过这个送钱上门的机会。
而后事情自然而然地就演变成,弟弟在前面冲锋陷阵,哥哥在后面收钱收到手软的场面。
第二日的骑射无疑是黎栀的强项。只是在选择坐骑时吃亏了一点。
其余选手几乎个个都有自己专属的坐骑,而黎栀与缙云学院马厩内的马,不熟。
当其他人都背弓上马后,马厩内只剩下那匹恶名昭彰的霸王花。
上一位栽在它身上的便是缙云大小姐。眼下所有在黎栀手上吃过苦头的选手都暗地里等着瞧他的好戏。
只见黎栀不紧不慢地打开围栏,将霸王花从马厩中牵了出来,拿起刷子替它梳了梳飘逸的鬃毛,轻柔地抚了抚它的头。
霸王花很是受用,执拗狂野的脾气也被这几下抚摸安抚了下来,开心地咴咴喘气,铁蹄在草地上刨了起来。
“乖孩子。”黎栀夸了它一句。
这可不得了,霸王花乐的张开了嘴,前蹄抬起,暴跳起来,随后围着黎栀谄媚地一圈一圈地转悠。
黎栀又拖来一捆草料慢条斯理地投喂。他很喜欢喂养动物,空山上的食铁兽也是他喂得最多。他貌似天生就很喜欢动物,也很受动物的喜爱。
黎棠在暗处悄悄观察弟弟的表现,见他松弛过了头,貌似完全忘了自己身处赛场。身后都马踏飞燕了,乱箭纷飞了。他还搁这儿不慌不忙地饮马。
一枚提醒的小石子从暗处飞来,眼看便要击中黎栀的手肘,马尾巴机灵一扫,将那小石子甩去了别处,“啪嗒”一下滚落在地,黎栀后退几步,将其踩了个粉碎……
眼瞅着靶子上的箭越来越满,黎栀也终于翻身上马,冲入赛场。
参赛选手会得到十支刻有自己名字的箭,场上总共只有三个靶子。
整片马场容纳了百号选手。一百多匹马同时在场上奔腾,没有特定的路径,统一的方向,完全是逢隙便钻,见缝插针,并且从头至尾不允许停下。
如此混乱的场面,参赛者需要一面控制方向,应对其他选手不在意料之中的冲撞干扰,一面还要对准靶心,尽量在靶子上留下自己的箭,并且获得高分。最后累积得分,从高到低,判名次。
黎栀入场晚,场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且进入了怪异的平衡。他此刻强行挤入,恐怕会直接闹得全场人仰马翻,导致比赛就此终止。
他趁机在外围找了个空隙,奔入的刹那,他便张弓放箭。有人见他意欲捡漏,自然不能让他称心如意,掉转马头便朝他冲来。
只是黎栀没想到这弓竟如此不堪一击,他才稍稍使力便将弓弦拉断了。
而那预备来干扰他的选手见状,窃笑了一声便调马回头。
每人只配一副弓,十支箭。弓弦断,他已无望夺冠了。
黎栀毫不犹豫地将那把破弓朝场外掷去,“哐当”一声,恰砸在了众位长老们跟前。
长老们看着那断了弦的弓,心照不宣地流露出了笑容。
族长十指相扣,支在眼前,呈期待貌。
“来吧,黎栀,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射日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