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虽这么说,但眼前却不经意闪过缙云崇的脸孔,这让不由得让她心头一紧,祈祷着这一闪而过的怀疑不会成真。
翌日,在玉城逗留许久的大长老终于安然无恙地归来。之前在族中流传的各种不利流言不攻自破,紧张的气氛也总还算有所缓和。
大长老一路舟车劳顿,抵达洛城时已是当天的傍晚。
缙云岚在会堂工作时已然知晓此事,她是眼看着迎接的队伍声势浩大地出动的。回到家时,她发现桌上摆着一只从未见过的硕大锦盒。听圆满说,这是大长老托人送来的。
她意兴阑珊地打开盒子,是一件华美的衣裙,可她不屑一顾。她抖了抖身上干练利落的缙云院服,嘟囔道:“大伯就这般看不得我的作风,出个门也不忘提醒我,要有个女孩儿样。”
圆满瘪了瘪嘴:“我瞧大长老也是好心。”
缙云岚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回回如此。”
她心中有事悬而未决,也是如坐针毡,恨不得即刻飞去丰都,亲自查明那人身份。
想起珠珠提到那人是个少年,缙云崇的面孔再次闪过她脑海,心头一股劲儿忽然泄了,跌坐在圆凳上,思索许久。
转念一想,黎栀母亲三十大限将至,冬虫夏草一类的珍贵药材虽送去了不少,黎母也吃了不少,只是不晓得能否延缓生命。
据说长白山的千年人参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现实大抵没有传言说得那样神,但总归比之寻常之物有效果吧。
看来她还得申请去趟长白山。
她兀自思忖喟叹之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是父亲身边的人漏夜前来传话。让她以列席人的身份旁听明天族中的晨会。
她不禁感到诧异,不曾想到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距离父亲给予她的承诺不过才过去一个半月。但无论如何,她又切切实实向权力中心迈出了一步。
是夜,她早睡了半刻钟。翌日比往常早起了半个时辰。鸡鸣司晨时,她已步入祠堂,头几个进入了会场,默默等待其他出席人与列席人的到来。
缙云崇熟门熟路地来到他固定的位置,无意间发现攒动的身影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孔,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快。
她才入族会数月,便已跟他平起平坐。父亲这后门未免开得太肆无忌惮了,族中耆老竟也不拦着。到底是大伯缺席数月,无人制约父亲,竟让他滥用职权,为所欲为至此。
缙云岚发觉了那抹冰冷又锋利的视线。她轻瞥一眼,不屑一顾。
缙云崇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舍弃了大长老身后的位置,一改往日的形同陌路。这回他主动接近,站在了缙云岚的近处,与她打了个不温不火的招呼,“长姐,早。”
缙云岚受够了他每一次绵里藏针的开场白,实在败兴。她目视前方的眼神向一旁偏转,排斥地远离,口中兴致不高地回了句,“你也早。”
缙云崇并未如往常一般对她冷嘲热讽,互相寒暄之后,两人便并肩而立,静静等候来人坐满。
天际放射出第一缕晨曦时,大长老姗姗来迟。他也算是辛勤之人了,在外颠簸数月,昨夜才抵达家门,安寝一夜,隔天便马不停蹄地参加早会。
饶是缙云岚也不禁对他心生佩服。
大长老落座后,早会正式开始。
族长照例宣讲了近期城内的工作中心。先是提及南北水渠修堤的后续事宜,再是中秋佳节过后,花灯,彩灯以及灯会临时设立的铺面的整理回收问题,最后则是将缙云学院原定下个月举办的秋试相关的一系列准备工作提上日程。
缙云岚仔细听着,整个会场也都噤若寒蝉,悉听族长安排。
族长宣讲完毕后,由其余十二位出席人发表意见,列席人亦可提出建议,最后由族长和十二位出席人共同决定方案。
这便是往日早会的全部内容,总结前期工作,发布后续任务。只是今日有所不同。族长讲话完毕后,向大长老投去一个眼神。
大长老颔首接下话语权。他的双手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在安静的会场发出一记分外清脆的声响。他慢腾腾地站了起来,目光坚毅地扫视众人,掷地有声地道:“此次在我停留玉城期间,扶光族族长招待我数次。在与他的屡次谈话中,我发现此人气焰嚣张,野心勃勃,且对素魄一族已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我预计,五年之内,扶光与素魄定有一场无法避免的战役!”
此话一出,原本鸦雀无声的会场顿时弥漫起忧心的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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