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果然分外形似。他费劲儿地辨起上头的文字,默读上方,对此物种的介绍。
“食铁兽,通体为黑白两色,肥硕丰腴,似熊,眼圈发黑,四爪锋利。曾是蚩尤黎贪之坐骑,为九黎部落单独圈养……”看到此处,他身子一抖,像是获得了某种启发,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脑中闪过许多与之相关的片段,他不禁自言自语道:“九黎部落……黎氏……空山?莫非缙云岚与黎氏有牵连?”他眸中放出激动的光芒来,脸上也浮现出难以遮掩的喜悦。
“长姐,是你自掘坟墓,可别怪我。”他捏紧了手中的《奇物志》,不由分说便离开藏书阁,向珠珠借了此书。
珠珠见之讶然,不是说来借剑谱的吗?
她执笔在借书簿子上登记。
缙云崇等候时,他意外瞥见一个身形与圆满十分相似的身影恰从夜幕之中无意路过。尽管只是一闪而过,却仍是被他敏锐捕捉。他连忙携书离开,隐蔽地跟上那女子,果真是圆满无疑。
这个时辰,她不在府中伺候,在大街上闲晃什么?
她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低头凑近着看的认真。
他悄无声息地跟随她来到依旧繁忙码头,将一场不显眼的交易尽收眼底。
他见圆满站在数十袋粮食旁,与货船老板说了什么,继而货船老板暂时返回船舱去取账簿。
缙云崇灵机一动,借此机会,使了一招变身术,化作那货船老板的模样重新出现在圆满眼前,要求她出示订单票证。
圆满怪道:“方才不是瞧过来了吗?”
缙云崇一时语塞,大脑飞速运转,“天色昏暗,小的眼拙,没太看清。”
圆满半信半疑地将票据交了出去。
这是一张与城外某间粮铺签订的二十石粮食的票据,落款处的签名赫然写着郑渊黛三字。
旁人兴许认不出来,但他却非常清楚这名字的出处。这是缙云岚少时自取的一个颇有男子气息的假名。行走江湖,不便提及真名时,都会以假名蒙混过关。
缙云崇迅速记下上头的重要信息,随后将票据还给了圆满,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这时真正的货船老板捧着账本从反方向而来,请圆满在上面签字。
圆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着头,左右来回的指了指,“欸?奇怪,我看错了?”
隔天晚上,缙云岚随同族长一道去嘉兰院吃晚饭。缙云崇也恰巧露面,一家人久违凑在一块儿,气氛还算融洽。
席间,缙云崇按捺不住的目光时常扫视缙云岚。缙云岚发觉了他异样的目光,但并未戳破,只一味与身旁的岫岫聊天说话。
父母俩聚在一起,难免要关心孩子的婚姻大事。云英未嫁的长女向来是两人的话题中心。族长夫人无意间提及珠珠的婚事,说她待字闺中许久,如今总算找了书香世家的公子沈如一相看。眼瞅着女儿夫家有了着落,珠珠的父母总算放下了高悬的心,笑容也多了起来。
珠珠与缙云岚是闺中密友这事儿,谁都清楚。珠珠父亲家大业大,是洛城出了名的豪商,她父亲在族中又领了闲职。两家向来亲近,如今珠珠大事将定,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了缙云岚。珠珠的母亲没少给族长夫人介绍人选,但都被夫人婉拒了。
每每提及婚事,缙云岚从来都是一副无可奈何又无所适从的态度。
岫岫听父母要为长姐张罗婚事,张口便道:“可是,姐姐已经有心上人了呀。”
在场之人俱是吃了一惊,缙云岚自己则是大惊失色。
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那日在绸缎庄,确实是看出了端倪,也是她挺身而出为缙云岚解的围。这会儿她不过是顺着丈夫的话茬敷衍几句,谁知道岫岫心直口快,竟然将这事儿捅破。眼看缙云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难为情得不行,她扯了下岫岫的衣袖,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岫岫,别瞎说。来,吃菜。”
族长转念一想,道:“莫非是白家那小子?”
缙云岚连忙摇头。
“那是谁?”族长又问。
“没有谁,岫岫胡说的。”她答。
岫岫见自己的实话不被人听信,秀眉一蹙,又抛出一条有利的证据,“我没胡说。那日姐姐还给那人买衣裳了呢。”
缙云岚生无可恋地闭上双眼,两颊直发麻。
缙云崇暗中观察着缙云岚的一举一动,眼珠一转,慢条斯理地来了一句,“莫不是对方是个不上台面的家伙,长姐才如此遮遮掩掩?”
缙云岚属实想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列举黎栀数不胜数的优点与长处。但理智还是打败了此时的怒上心头,令她没有因此失言,暴露黎栀的身份。
族长夫人见丈夫与长女脸色都不大好看,赶忙出来打圆场,微妙的气氛才有所缓和。
缙云崇早已不在乎父亲偏驳的态度,他此刻满脑子琢磨的都是,该如何让缙云岚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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