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张草风咳嗽着板起面容,手捧寻机盘,转过身看向尾在后面的众人,笑道,“怎么样,我这寻机盘可是没作假的,不过今天就先到这,明天正式开始租借,一次三枚灵石。”
话落,他将寻机盘收进储物戒,拱手,越过自发分开的外门弟子就离开了院落,只留下一群人惊叹莫名:
“这寻机盘,当真是神奇!”
哦,还有二人拉扯着,说些什么要生死斗的狠话。
……
走出外门院落,张草风嘴角一勾,穿过石路,又悠哉悠哉地在宗门内逛了一圈,才来到画觅院,进了宋观的房间。
“怎么样?”正在修炼的宋观抬起眼眸,从床上下来。
“宋师弟放心,一切顺利。”张草风应着,抬起手指,“现在只等那人出手偷走我的储物戒,就可以随着我事先留下的标记寻到……”
话没说完,他瞳孔已然骤缩,因为本该在他手指上的那枚银色中品储物戒,已经不翼而飞,只留下一圈白色印记。
“被偷了?”宋观凝眸启唇。
“嗯,我居然没有发现。”张草风垂下眼眸思索,“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偷走的……”
“不正合我们意思吗,张师兄。”宋观面色微沉,这次他要张草风帮的忙便是寻出偷走翠绿符笔的家伙,才有了今天流易坊里的一幕。
那所谓的寻机盘确有其物,不过即便是在梁州也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张草风怎么可能得到,只是宗门内到过梁州的人少之又少,他才编得下去。
“嗯!”这时,张草风点头,伸手摸进袖中,掏出了一只半个巴掌大的雪白老鼠,笑了起来,“这撒尿鼠可是宝贝,即便是隔着数百里也能闻尿而动,寻尿而至,百日内尿味不散。”
闻言,宋观眉头跳动,干笑两声,“张师兄奇货居多啊。”
“那是,我可是鼎鼎大名的浮云仙商。”张草风挑眉,摸着手里的撒尿鼠,“小白,快闻闻你的尿在哪?”
……
却说亲眼见到了寻机盘的厉害,夏柳心里自然忧心,宗门里就属他偷的东西最多,若是被寻到了山下密林里的尚清……
他宛若窒息,目光闪动间,在张草风穿过外门弟子让出的小路时,施展了两手空空的大围法诀,盗走了他手上的储物戒。
而当他注入灵气看清储物戒内堆积成山的灵石时,有了决断,“有了这些灵石,她一定可以好起来的,我带着她逃离鸣顶山。”
想着,他将储物戒含进嘴里,压在舌下,顺手接了一个宗门任务便出了浮云宗。真是心细如发,不过他要是知道这储物戒上有撒尿鼠的尿,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仅仅筑了一台的夏柳马不停蹄来到了半山腰的密林地洞,钻了进去。
“夏柳?”女人身子微颤。
“嗯,这次的灵石够了,不过我们要尽快离开鸣顶山了。”应着,夏柳掩上地洞门口,用火石打亮油灯,取出嘴里的储物戒,一次拿出了数百灵石。
“你被发现了?”女人捧起灵石,收进了长发掩住的唇前。
“差不多。”话落,夏柳屈膝靠着墙沿,沉闷。
女人也没再问,只有嘴里不断发出的咀嚼声回荡在这狭窄的地洞里。夏柳微微偏头,看着她陷入了回忆。
他原来当乞丐,差点饿死街头,被好心的饭店老板收留,却因为长得太丑,影响客人食欲,没几天就被打发了。直到有一天,被一个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收留,在青楼后院里干些杂活。
老鸨很不满他,想赶他走,那个女人就说:“这般丑的,可镇煞气。”
他受不了这样的侮辱,但走了又会饿死,只好忍气吞声。只是没想到,青楼头牌的尚清,有一天会成为那“煞气”。
尚清本卖艺不卖身,直到县里的大官将她娶回了家,以为能幸福,但那官爷没几天就死了。流言蜚语开始四处传,只是尚清实在绝美,还是有人将她纳为了妾,结果不出半年也死了。
由此,尚清,艺名磺良,成了命里克夫的寡妇,人人恶她,最后还是回了青楼,卖身也卖艺。可惜,与她同房的男人都或多或少得了病,县里的神婆算了算,说她是魅惑人的妖怪。
后来,她被当众烧死在了大火之中。
这时,她才记起,原来她真的不是人,而是三十年前河边的一块磺石成精,混在了人群里,流连人世,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不是人。
夏柳是在大火焚烧后的残渣里找出的磺石,他喜欢她的美丽,就将这磺石一直带在了身边,直到踏入修仙一途。
“沙沙!”突然,洞外传来脚步声,打断了夏柳的回忆,也打断了尚清咀嚼的声音。他们同时屏息,微微仰头看着覆盖住洞口的树叶,从那里透进来淡淡的微光,心脏静止。
“哗——”那树叶终究还是被扫开了,刺目的阳光撒进洞内,将二人暴露出来。
“总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