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书房。
司徒崔垣正在书案前挥毫,一笔一划,稳如泰山,儿子崔侃在一旁看得入神,几日不见,父亲的字越发精进了。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气声,崔侃脸上浮现不悦之色。
老管家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也不向崔侃行礼,越过了他,过去也不向崔垣行礼,双手将信函递到他的面前。
崔垣瞄了一眼,骤然变色,丢下毛笔,双手接过信函,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取出一张信笺来,打开细看。
父亲的表情无比凝重,崔侃知道出了天大的事情。
“他,人呢?”崔垣问。
老管家答道:“我让人先送他去洗澡换衣了。”
“老刘,别人我不放心,你去盯着,千万不要怠慢了他。”
“是。”
老管家匆匆告退。
崔侃忍不住问道:“父亲,出什么事了?”
“你山上的祖父来信了,自己看吧。”
崔侃难以置信,赶紧过去,双手接过父亲的手中的信笺,崔垣盯着纸上的毛笔,眉头紧锁,方才毛笔落下,毁了精心之作,嗯……
“祖父这,这是何意啊?”过了许多年,崔侃像是看不懂祖父的字了。
崔垣舒展双眉,一边拿起毛笔,一边悠然地说道:“当然有深意了,你祖父要借他人之手,扳倒谢家。”
“我们没有兵权,如何扳得倒谢家?”崔侃盯着信笺,眉头紧锁,“更何况,主上修炼通灵术,有退位之意,太子还有两年加冠,到时,谢亮的女儿便是皇后了……”
“所以,你祖父才看不下去了么。”
崔垣将毛笔搁回了笔架,站了起来,慢步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的池塘,春色这边独好。
“这人只是个幌子,祖父会在背后操纵?”崔侃提出了一种猜测,随即轻轻摇头。
一阵清风徐来,崔垣心情大爽,“你祖父看得上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个幌子?等老刘把他安顿好了,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是。”
……
司徒府,正厅。
主人崔垣设宴款待魏介,其子崔侃作陪。
很快,崔侃见到了他祖父看上的人,一个身形修长,长相秀气,气度不凡的年轻俊杰,果然是祖父看中的人啊!
崔垣和崔侃起身相迎,魏介第一次见到位极人臣的大官,倒也不怎么紧张,毕竟他来自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社会,在时空上领先他们一千年以上。
为此,他有一种站在云端俯视众生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不仅显露在了举手投足之间,还表现在了接人待物上,都显得有些傲慢无礼了。
另外,还有那封信,老管家看了一眼,不仅让他进了司徒府,还让人伺候他洗了个大澡,换了一身新衣服,为了掩饰他那一头短发,特意戴上了一顶冠帽,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在铜镜面前,魏介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贵公子,好不傲娇。
魏介大摇大摆地跟着老管家来到正厅见到了司徒父子,人站在那里,也不行礼,也不说话,好像他是皇帝,尔等还不赶紧接驾?
司徒崔垣看过很多世家子弟,但他从未见过有哪一个比得上眼前的这位,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烟火气,想必之前一直在山上修炼通灵术,多半已登堂入室。
细观其面相,贵不可言呐。
崔垣主动上前,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和儿子,然后请魏介入座,之后父子二人就开始联手打探其底细了,首先自然是姓名。
魏介以乞丐的身份出现在这个世界,无法给自己编出一个门阀背景,但他如果坦诚相告,门第一流的崔氏父子肯定会打心眼里瞧不起他,这种身份上的鸿沟,连皇帝也无法改变,所以,身份上,只能向虚谷学习,搞个化名。
“咳,无名无姓,无踪无影,司徒叫我无影好了。”
司徒父子相视一眼,父亲眼中浮现敬畏之色,儿子心中却更添好奇之意,于是,崔侃聊起了诗词,试图打探魏介的家学渊源,以此探底。
这个赵国有谢无王,魏介料定没有陶渊明,那就借用一下他的诗,一击必杀,堵死他们父子的嘴!
他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酒,灵感,就来了。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果然,司徒父子盯着魏介目瞪口呆,惊异非常,仿佛看到了陶渊明本人。
良久,崔侃方才回过神来,冲魏介五体投地地赞叹道:“无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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