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呼三声“我的儿”,然后扑过去将可人一把拉了进来。
待徐平在门上上了门闩之后,刘氏才摸着自家女儿这哭肿了的眼,抖着声音问道:“我的儿,这是怎么了!”
可人哭得梨花带雨,“阿母,阿母,女儿这些天真是受尽了委屈!”
刘氏暗暗心惊,“这府里还有谁敢为难你?”
可人说道:“那个少夫人......就是个笑面虎,女儿......女儿想在她那里当差,她让手底下的大丫头欺辱女儿,众目睽睽之下......当真是.......当真是半分脸面也没有给女儿,呜呜呜.......阿母,女儿当时真的好委屈......”
刘氏心疼地搂住了可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脸上逐渐布满乌云,“这少夫人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善妒不成?身边竟是半分也容不得有姿色的丫头吗?”
徐平沉吟片刻,坐在她们母女的对面,“我当时就说了,这条路行不通,你偏不听,硬要女儿去闯......”
刘氏一听就来了火,“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你非但不安慰,你还责怪我们起来了?难不成一定要听你的,让女儿去嫁那些下等人,与我们一同继续做下等人吗?”
徐平叹息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可人是我放在心尖尖上长大的......我怎么会不心疼她?我只是觉得,你们选择的这条路,根本就是行不通的......趁着现在还没有酿成大错,及时收手吧......”
刘氏当即就横着一双眼睛,气得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可人忙在一旁道:“阿父,你就不要气阿母了,她身子本就不好。”
徐平沉默了一下,没说话了。
“你就是懦弱!”
刘氏渐渐缓过来之后,一股气直冲天灵盖,她指着徐平的鼻子骂道:“救下主君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去把握,反而畏手畏脚,事事懦弱,徐平,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救下主君,主君这么些年给我们一家子的恩惠还少吗?”徐平哑着嗓子道:“便是主君是个重情感恩之人,才会纵容我们如此。若是在别家府邸,为了主子死的奴仆还少吗?他们又可曾善待过护主而死奴仆的家人?”
徐平深吸一口气,“主君已经不在了,这份恩情我们难道还要一直消磨殆尽吗?”
刘氏气得血流直冲脑门,站起来就要和徐平吵架,却被可人一把拉住,“阿母,算了,小声一些,你也别气坏了你自己的身子。”
刘氏搂着可人,见着自家女儿软言细语,相貌可人,气焰稍微弱下去一些,说道:“咱们可人生得如此多娇,哪里同我们一样,是个做奴婢的份儿?徐平,你就不想自己的女儿出人头地吗?徐平,你就不想翻身做主子吗?
徐平缓缓道:“我说过,你只要在府里本本分分地干,我们的月钱已经比别的人多出来许多了,我们这么些年也有在府中账目上作假,许多油水进了自己的腰包,等你我晚年,主子放我们出府,我们还能没有开府的本儿吗?”
“怕是等不了这么久,女儿就要被赶出府了。”
可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刘氏的声音登时又尖锐了几分,“我的儿,你可是还受了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