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道:“等着看报纸吧,明天新闻准有!”
车子仍在财政BU门口停着,允宁一上车子,便催道:“回家。”
吴秘书知道他回家是要换衣服去赴约,在心里盘算半天,还是选择了闭嘴。
进了家门,下人报说:“少爷,唐家太太和两位小姐过来了。”允宁皱了皱眉,刚想转身离开,却没料到下人嘴快,早就报了里面,喊道:“少爷回来了。”
他只得进到会客厅,打了招呼。
陈太太问道:“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允宁回道:“落了一份文件在家里,回来取了文件便要赶回去开会。”
陈太太又道:“既然回来了,就陪着咱们多坐一会呗。”
允宁忙道:“那边还等着我作报告呢!”说完又道了歉,方才回房间。
唐太太笑道:“说到底,我做人家媳妇这么多年,有些事是一定要掂量清楚的。那就是,女人啊,适当的时候,该傻就得傻,不要什么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的,反倒是便宜了有些人。”
陈太太笑了一声,“这话最是有用。”
恺乐却故意装傻道:“啊,我知道了,姐姐,伯母是不是再告诉你,不要问宁哥儿去哪开会的事呀!其实啊,我觉得伯母您真是想多了,姐姐才不会在意宁哥去哪开会呢,她只会在意她……”
话还未说完,便被唐太太制止住了。
恺福则始终当作没有听见的样子,一言未发。
允宁在楼上踌躇了一会,并没有换长衫,只是把恺福送的那对“福”字扣戴在了袖口,便又匆匆离开了。
“去取花。”允宁又吩咐道。
吴秘书又是犹豫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您真要去吗?”
允宁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次的拍卖会是我一早就答应过的,就当是还个人情……”
“我只是担心,报纸又要逮住机会胡乱报道了。”
“怎么我让你找主编吃饭,不管用吗?”
“找主编是有些用处,可是架不住有人别有用心啊,比如说这次的报道吧,听说就是尹姑娘的家人自己写出来的新闻。”
允宁冷笑道:“猜到了。”
吴秘书摇摇头,问道:“我真是不明白,怎么尹姑娘也需要搞这一套吗?”
不过允宁无心理会这些花边新闻粉色报道到底是什么目的,取了花,他便一直在想,反正小福说她不想嫁人,那么不论同谁传出流言,对她来讲也都是一样的。
车子在东方饭店门口停下了,允宁走了进去,记者见到是他,举起相机就是一连串的发问。
丹格格正在牡丹厅布置慈善拍卖会的会场,听到允宁来了,连忙迎了出来,一脸惊喜地喊道:“允宁?!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我答应你的,这件小事还是可以办到的。”允宁边说,边将怀里的马蹄莲花束交给她。
丹格格接过花来,闻了闻,笑道:“你还记得我喜欢马蹄莲。”
丹格格是允宁的中学同学,也是锦贝勒的大女儿。锦贝勒在剿义和团时,受了伤,也因此沾上了烟霞癖,从此卧病在床,每天除了烧烟睡觉,无所事事;允宁告诉家里自己非丹格格不娶,然而陈家向来与锦贝勒不和,也厌恶他卖房卖地坐吃山空,所以铁了心不同意。
两人都是情窦初开,便约好一起私奔,在外漂泊了大半年,却仍然拗不过陈家冷硬的态度,丹格格心灰意冷,便同允宁分了手。
允宁心疼她一家老小连着亲戚几十口人挤在旧房子里,又担心她为生计所迫不得已胡乱嫁了人,委屈了自己,便拿出自己的积蓄,以她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基金会,既能让她专注自己喜欢的慈善事业,又给她的生活落实了一份保障,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这次的拍卖会正是借着基金会成立五周年庆典,拍卖丹格格的丹青墨宝为支持女子读书而筹款。
允宁自然是最出力的那个,2000大洋拍下了一幅《西山秋居图》。
吴秘书在一旁心急火燎的,连连催促允宁离开。
他劝道:“爷,就算您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得为着福小姐想想吧。虽然说大小姐也未必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可,怕就怕在,大小姐她有样学样啊,回头要是自己再搞出来一个大新闻,这可不好了!”
这话果然提醒了允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正是恺福最擅长的,他想了想,只好同丹格格道了别,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