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走过,假山嶙峋,溪水涟涟,花间小径上的鹅卵石,好像还是那年她与云离落一起携手走过。鹅卵石上的青苔哧滑无比,如今却没人牵着她的手,柔声对她说“小心”。
栖凤宫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镶金的牌子在风雨的吹打下蒙上一层沧桑。
轻轻推门进去,昔年富丽堂皇的栖凤宫,如今一片落败残破景象。
那一晚,在这个院子,他无情斩杀了阖宫宫人,血染红了整个院子。像极了五年前,他得知残月死讯时的疯狂雨夜。
栖凤宫里已再找不到一个人,出了那些横结的蛛丝网,便只有四处乱窜的野猫和老鼠。横生的杂草半人多高,她蹲在早朝内,轻易掩住了她纤弱的身子。
他们都还风光正茂,为何……只有她落败如此?
拿出锋锐的匕首,寒光闪烁的刀身,闪烁夕阳的残红,如血光般狰狞。
夜里,宫中设了晚宴。
晚宴设在坤乾宫的大殿。丝儿也带着小皇子前来祝贺,她孩子的满月酒,只是摆了几桌酒席,简单完事了。
云离落虽赐了名,依旧不如一个小公主得宠。
云泽旭……云泽旭……一个生下来就不受宠的苦命皇子。将来的处境可想而知,只盼早些得了封地,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晚宴之后,云离落是要去梨园的。
残月喝了点酒,醉醺醺的。因着喜欢小梳彤,不舍得分开,便要云离落与她一起送杨晚晴回宫后再回梨园。
一路上,三个人在柔和的夜里徒步而行。宫人提着灯笼跟在后面。
云离落喜欢小梳彤,一路上一直抱着。残月和杨晚晴并肩走在一旁,不时聊着有关小梳彤有趣的事。
忽然,一侧的灌木丛中,忽然蹿出一个人影,手里寒光闪烁的匕首,气势狠历地刺向残月……
残月喝了些酒水,有些醉,猛地看到一个拼尽全力刺向自己的人,也吓了一身冷汗,愕在原地,忘了反应。
云离落的反映向来很快。由于抱着小梳彤,无法出招,身影一闪已挡在残月身前。
就在与此同时,就在那把匕首飞快地划破空气,以无法停止之势刺向云离落时,残月身侧的杨晚晴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云离落,用自己的身体结结实实挡住了那把匕首。
利器刺穿身体的声音,总是那么另人惊悚,恍若死神到来之前的奏鸣曲……
夜,忽然安静得吓人。
只有夏风浮动,温热扑来的窒息,刺痛每一根神经。
短暂一瞬的死寂,恍若一个世纪般漫长。
随即而来的人声,就像隔着厚厚的一层水,恍惚而不真切。
“护驾护驾”
“有刺客”
“御林军护驾”
一帮人一拥而上,行凶者轻易被擒住,死死压住跪在地上。
不是别人,正是沦落冷宫的楚芷儿。行刺失败被擒,也不怒也不恼,只是盯着云离落,痴痴地笑着。
没人知道,这一刻的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快宣太医!”云离落厚重的声音,如闷雷阵阵,砸得众人心头震颤。
立即有几个腿脚利索的,连滚带爬地跑去找太医。
残月迷蒙的醉意早已彻底清醒,扑向杨晚晴,那把锋利的匕首已全部没入她的心口。大片大片的鲜红,在这样灯火斑斓的夜晚,在她玫红色的喜庆宫装上,盛开一大片胭紫。
“姐姐……姐姐……”
颤抖的呼唤,泄露了残月心底的恐惧与不安。抱着杨晚晴歪倒的身子,一齐跌坐在地。
杨晚晴在笑,看着云离落和抱在他怀里安然无恙的小梳彤在笑。孩子瞪着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看着喧哗的人群,不哭也不闹,格外安静。
“让娘亲……抱一抱。”杨晚晴笑着的唇角,溢出一抹刺目的鲜红。
云离落赶紧将小梳彤小心给杨晚晴,她赶紧擦赶紧唇边的血痕,只到残月肯定点头,已无血迹,才吃力地接过小梳彤。
杨晚晴是那么小心翼翼地抱着这个嫩嫩的孩子,对她笑得格外柔美亲切,生怕在这最后的印象里,留下不美的容颜。
“姐姐……”残月颤声呼唤着,泪水迷蒙眼眶,帮着杨晚晴抱住小梳彤。
“姐姐……切莫乱动,太医……太医马上就到。”
“我……知道。”杨晚晴望着怀里微微张嘴的小梳彤,笑着忘记伤口的剧痛,“娘亲的小梳彤……是不是……饿了。”
杨晚晴缓缓解开衣襟,吃力地笑着,“娘娘……娘亲喂一喂……小梳彤。”
在场的众人赶紧转身背对,有感念杨晚晴待人和善的,已悄悄抹起了眼泪。
云离落心痛地皱紧浓眉,一对黑眸紧紧闭上。
小梳彤哪里知道发生什么事,更不会对杨晚晴胸口喷涌的鲜血有任何恐惧。她只知道,母亲的乳汁是她的世界里最最美好的味道。
小嘴用力地允,一对大眼睛却在看着杨晚晴。她好像在笑,也好像是想深深记住娘亲的模样,永远铭刻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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