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如一曾悄悄告诉他,残月两次流产,又曾身中剧毒,身子亏虚过重,只怕……此生不能再有孕了。就是万一有孕,也只怕母子性命不保。
为此,他会格外小心,不会再让残月有孕,担负失去性命的危险。
一夜温柔缠绵,残月完全没有看出云离落丝毫心事。
晨起,照样会有人端一碗热好的汤药进来,说是孙如一开的养身药。每一次,云离落都会亲自看着她喝完才去早朝。
在他温柔的目光里,残月羞涩得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即便汤药苦涩难咽,也觉得如蜂蜜般甜美可口。
亲自送他出了梨园的院子,他会温柔地抚摸她微红的脸庞,轻柔地告诉她,“回去再睡会,睡醒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心里揣着他给的幸福感,又补了个晨觉,等他下朝过来用早膳。只见他的神情却不似早起时那般轻快,反而沉重得眉心不自觉紧蹙。
“落哥哥……怎么了?前朝出什么事了吗?”残月担心地问。
他只说,“没有。”吃了口稀粥,又说,“若我想与你云游天涯,你可愿意?”
“若我想与你云游天涯,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了!”
答案,残月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话落间,才知道这个愿望的不现实。
“你走了,云国怎么办?”残月有些失落。
这样的金色牢笼,她并不喜欢,若不是有他在,她早已逃离这里,自由自在去了。隐身于山水之间,张开双臂任由自由来去的风带走一切烦忧,爽朗的笑声与鸟儿的吟唱同奏,携一缕陌上花开的芬芳,不再受任何世俗束缚,以天为铺与地为床,想唱就大声唱,想哭就大声哭……
“你我寻片净土,男耕女织,可好?”
“当然好。”残月眼中一闪而过的向往,触动了他,让他更想尽快做实这个决定。
“我有意将皇位禅让给西王。”他口气严肃,不像开玩笑。
“西王?”
“云氏里,唯一一个适合皇位之人。我的同父幼弟。”
“就是那个不被先皇待见,早早给了封地打发出京城的西王?”
“是。”残月眼里的希望再次幻灭,“听说他管辖的封地,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
“我也有所耳闻。”云离落也觉得这个决定不够理智。
“若他成了皇帝,云国……也将离覆灭不远矣。”
云离落微乎其微一叹,说,“待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带你出去转一转吧。”
虽然从浪迹天涯变成云游,残月还是很开心,“我要去开满桃花的地方,你跟我一起放纸鸢!”
“好。”他眼里满是宠溺。
“我还想去……”残月脸上的笑意冷却了几分,“想回到我出生的地方,拜祭一个人。”
“你的姨娘?”云离落一下便猜中。
残月努力挥散心间的忧伤,笑笑道,“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和楚芷儿是同母异父。”
云离落恍悟,“怪不得你们那么相像。”
“据我所知,她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有……我们的无极。”眼泪在眼角凝结。
“恶毒的贱妇。”碗碟在云离落的手中,轻易被捏碎。
残月努力挥散这些不开心,不想刚刚调养有起色的身子再次反复。孙如一曾一再嘱咐,切记少忧思。
云离落见残月不再为此事纠结,也不再多说什么。用过早膳,俩人你侬我侬一阵,云离落便回坤乾宫批折子去了。
批折子是他给残月的借口。离开梨园,直奔天牢。那张脸,憔悴得蜡黄,如皮包骨般失去了往日的光华。
楚芷儿一见到那抹刺目的明黄,空洞的双眸渐渐恢复些许光彩。
“皇上?皇上……皇上!”
她飞扑过来,怎奈铁门阻拦,根本靠不得云离落分毫。
“皇上!皇上救我,救我啊皇上!我是芷儿,你口口声声说会疼爱一辈子的芷儿啊……”
小郭子奉命将云泽兴从坤乾宫带来。
云泽兴刚一进天牢这个漆黑不见天日,只能靠火把照明的阴森地方。那些刺鼻的霉臭腐败味道,总是让他不自觉的害怕起来。听到母后的哭喊叫声,心里的恐惧渐渐沉寂,默默走向母后的牢房。
“参见……皇上。”云泽兴乖顺跪地行礼,本想唤一声“父皇”又生生咽了回去。
“带着你的孽种,一起下地狱吧!”云离落看也不看云泽兴一眼,抓起云泽兴就丢入牢房内。
不待楚芷儿反应过来,牢房的门已再度关上。也不顾摔倒在潮湿稻草上的云泽兴,只会抓着铁门一阵的摇晃。
“皇上……就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饶了芷儿一命吧!兴儿……兴儿好歹也是你的孩子啊……”
“闭嘴”云离落冰冷的低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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