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身体狠狠下沉,耳边只有风声呼呼地吹着,炎夏的热气化作寒凉,衣决飘飘忽忽好凉快,衣袂被风啦得作响,就像天边突然飞窜下来的云彩,迅速地坠向谷底。
前世死过一回,这世就这么死掉了,怎么也不甘心哇。“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要是谁救了我阮小青,我一定以身相许。”
一声清灵的呼唤,仿佛石破天惊的美妙,正欲睁开黑宝石般的眸子,想去攀抓崖壁上的藤蔓,忽然身体悬了空,就此打住,腰间一双温暖的臂膀拥了过来,将她抓得牢牢的,熟悉的味道浸入鼻观,近在咫尺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这种相拥的感觉,一点儿都不陌生。
卷翘的长睫颤动着,眼帘倏地打开来,金色的龙头面具在她的眼瞳里渐渐放大,露在外的眸子似是隔了一层透明的晶体,将某些有色的光芒滤掉了,只剩下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望一眼,迷离带情,却又有满满的威仪,那种感觉不像人,像神,像妖,红唇性感,通透无比,优美的弧度高高扬起,似是在笑,一身衮金的长袍随风飘动拉锯。
是他!此时的身份,他是龙枭,一手揽着她,另一手拽着崖边的藤蔓,足下一蹬壁上突起的石块,整个人凌空跃起,像一只飞展的雄鹰似的稳稳落到平坦的路面上。
明珠回头看时,刚才所行的峭壁小路已被甩在后面。惊吓得瘫坐在地上的燕儿看到她被救起,方才抹了一把干泪,已不顾脚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几乎是拼了命似的小跑过来。
人在危难、着急之时,真的能激发出潜能。
这丫头就是最好的例子,刚才还叫唤着鞋破了走不了路,这不一转眼的功夫就跟兔子似的跳了过来。
“以身相许,我可是听到了,不许赖帐。”未等明珠定神,他已经贴身靠过来,冷冷的面具几乎都快贴到她脸上了,唇愈发妖娆,拉起老高,笑得极是妩媚,“对了,阮小青是谁?”
好你个上官振轩,来得还真是巧。明珠眯起眸子,冷他一眼,虽是如此,但心头忍不住的一阵温暖,没想到危难之际,出现在面前救她的人依然是他。扬起小拳头故意地砸了一下他硬邦邦的胸膛,练家子就是不一样,“你还要装吗?”
“装?”龙枭的红唇一撇,似是不明其意,“你才装呢,阮小青?”故意地重复她的名字。
“是啊,我是阮小青,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飞来的魂魄,附在了陆明珠的身体里,真正的陆明珠早已不在这个世了。”明珠亦不辨解什么,一把推开对方,挑了挑修长的眉,笑盈盈地说道。
“是么?”龙枭微耸双肩,不以为然,“什么魂,什么魄,本尊都管不着,本尊只知道你是本尊的女人陆明珠,你刚才也说了,谁救了你,你就要以身相许,这次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霸道的口吻,强势的态度,看似彬彬有礼,却又邪气百生。
这才是他上官振轩的本色吧。
死活都不袒露身份,还真够顽固的。陆明珠的视线突然落到他的左肩上,记得上次给他使催眠术的时候,借机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如今印记肯定还在。
当初咬他,就是为了留下证据,叫他百口莫辨。哼……明珠一声低笑,明眸一闪,如秋水般莹亮,指着旁边的一个大树,表情惊恐,捂着嘴一声尖叫,“血,人头,好可怕……”
他果然上当,转身过去看明珠手指的方向,树上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是许久之前害得小女子差得跌崖摔死的死人头。
淡淡的瞄一眼,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死人而已,你也怕吗?”风淡云轻,好似见惯了这种场面似的。
明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龙头面具下藏着机关,是揭不得的,然,他的衣服是可以扯得,做一回“女流氓”吧,乘着他转身疏于防范的时候,借机一把拽了他有些松散的衣襟,力气用得过猛了一点,只听到嘶的一声响,在宁静的树林里格外的响亮。
铜黄的肌肤,精美的肌肉,格外的清晰,还有排排的牙印依在,虽已结痂,但看疤痕,当初定是咬得很重。记得那时,他居然一声不哼,就那样硬生生地忍下所有痛楚。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记忆回首,她不禁惊颤,居然失了神,怔怔地看着他,冰冷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融化了。
他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渐渐唇角的僵硬消逝,被一抹邪邪的笑意替代,“哈哈……”笑意幽远深长。
明珠听得深身一抖,赶紧地松了手,不知怎么的,以前大胆、泼辣的她在他面前居然心惊肉跳,脸红气急的。
“你笑什么?”不自觉地,浑身好像被泼了烈酒似的不自在。
“没想到你比本尊还急。”龙枭的笑意未收,又添一句,整个人挪步过来,大手一揽,将陆明珠揽进怀里,那两片妖娆的薄唇几乎都快扣到她的小脸上,“你是不是等不及了要以身相许?不如我们以地为床,为天为被,成其好事如何?”
“你无耻……”明珠的脸颊一片通红,扬起小手真想给他一耳刮子。
“无耻的好像不是本尊。”龙枭的身手极好,大手一伸,牢牢将她扬起的小手握在掌心里。
明珠想后退,却没有半丝多余的空间,只觉得身体使不出一丝力量,被他牢牢地禁锢,这个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个儿上了自个儿的当。上官振轩,你别得意,待会叫你自个儿揭了自个儿的面具!
正寻思着如何逃脱之时,燕儿的时候响起,“小姐……”对方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几分,明珠连忙地退身出去。
若不是赶过来的燕儿眼急手快,扶她扶得牢实,怕她这一退定是摔腾出去不可。
“龙……”丫头看到龙枭的时候,两片红唇张得老开,可以塞下一枚鸡蛋了。“王……”
她一时惊愕,不知是该叫他龙尊好还是王爷好。
小姐说过的,王爷就是龙枭,龙枭就是王爷,起初她是不信的,只是此刻看到这人,却觉得有些像了。
龙枭也好,上官振轩也好,看小姐的时候,一样的深情。所谓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吧。
“什么龙王,他就是一土匪头子罢了。”明珠一把牵起燕儿的手,低眸瞄了一眼丫头的脚,破开的鞋子上染满鲜红。“鞋都破成这样了,还走这么远的路?”似是埋怨,实则担心。
燕儿的眼眶有些湿了,连连摇头,道:“都是燕儿连累了小姐,小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燕儿该如何是好。”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明珠一番安慰,随即回眸瞟了一眼上官振轩,故意撇了一句,道:“世上对我最好的就是燕儿了,真心相待,一就一,二就是二,不像某些人,总喜欢玩两面三刀的把戏,明明就是,还喜欢藏着掖着。”
燕儿微愕,左看看,右看看,撇唇一笑,故意地搔了搔后脑勺,一脸朦胧之态,“小姐说得有些深奥,燕儿有些听不懂。”
“就是以后燕儿你嫁人的时候,可得看准了,一定要嫁个真心待你的。”陆明珠捉住燕儿的小手,紧紧攥在手里,神情有些哀怨起来,“若是嫁错了郎,女孩子家一辈子就毁了,等你老了,还不知道枕边人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时候你就一生抱憾了。走吧。”
“小姐去哪里?”燕儿四下张望一眼,虽说这里的山头能看到红娘城的全景,但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转来转去,好像总在一个地方在绕弯子似的。
“能去哪里?”陆明珠的新月眉轻轻一挑,哀叹满腹,沮丧的样子就像个怨妇似的,小手一摊,叹道:“找个尼姑庵躲着,藏着,免得成为笑话,一会儿是傻子,一会儿成了下堂妇,一会儿又赐婚和亲西芜,女人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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