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啊,如今这世道,已然是风雨飘摇,人道末世咯。
你看这牢狱之中,有多少人犯,牢狱满塞,这才有了二人共处一狱,放在往常,一人一间都填不满哦。
毕竟是平头老百姓,若非真的活不下去,谁不是得过且过,谁会去做那逆乱法理之事。
更何况这牢狱之中的人,他们也会跟着你高喊冤枉,终日不绝,其中大部分都是与你一样,是被构陷冤枉。
可谁在乎呢。”
诸葛卧龙摸着自己一生撰写的书籍,悠然道:“老夫在乎,但我不是像你这样,将自己的一切赠与他人,寄希望于他人。
我乃诸葛卧龙,通天彻地卧龙生!
其实老夫本名并非如此,之所以改名诸葛卧龙,是为了效仿那位诸葛武侯,行改天换地之事。
自当今至尊登基伊始,便重用国师普渡慈航,妖魔掌人间事,则天地反复,今上元年,秦地便开始大荒。
这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暗地之中的那些勾当,明明身为人身,却为妖魔谋划。
昭昭天日,高高庙堂,竟无一人敢死,老夫虽庶民亦不齿。
于是,老夫便扶持安塞马贼高迎祥,揭竿而起,与白水贼王二,府谷贼王嘉胤,宜川贼王左挂、飞山虎、大红狼等一时并起,颇有野火燎原之势。”
“等等!”
宁采臣愕然的望向这个平平无奇的小老头,涩声道:“诸葛老伯,你不是跟我说,你被关入牢狱之中,是命中注定,是被人构陷的吗?”
“老夫和你说我被关进牢狱,是命中注定不假,但我可从来没说过我冤枉。”
诸葛卧龙轻笑道:“老夫写游记被人说是泄露国家机密,写史书,说我借古讽今,注解兵法,说我煽动造反,写神鬼志异,说我教人迷信,替人写传记,那人却是乱党。
他们找的这些理由我的确无有那份心思,但老夫写书,却也没那么简单。
我写游记,走遍九州大地,是为求地利,我写史书,是为了求人和,总和地利人和,老夫有了些底气,才敢注解兵法,暗中替人训练兵马。
我写神鬼志异,他们说我导人迷信,最是勃然大怒,为何?
因为老夫写的,都是真的!那王朝之中,国师普渡慈航,乃是盖世妖魔,那九州各地,州县监牢,替死人犯,最终都入妖魔之口,滋养妖势!
我就是要揭露这妖氛乱世,而后揭竿而起。
只可惜,到底是妖魔大势已成,人和比不过妖和,普渡慈航亲自出手,显化妖身,至尊明明有城隍开眼,为之观测,也不见至尊阻拦,宁愿先杀内贼,也不愿驱逐妖人。
起义之众,一个个被普渡慈航斩首,那麾下兵卒,悉数化作妖魔口粮。
因老夫谋划,窥探天机,再加上老夫扶龙之人,也有些命数,所以老夫那一支叛军,倒还存续良久,一直游走于九州。
直到今上九年,老夫扶龙之人高顺祥,本欲谋夺关中之地,四关之中的长安,却被长安州府巡抚孙传庭斩杀。
老夫为他写的传记,也全当纪念,哪怕被抓进来,却也无所谓了,倒是没想到,因老夫一直没有走上台前,反倒没有被打成谋逆,只是认为仰慕其威,只押监而不斩。
加上老夫讲的那些故事,那些狱卒总也听不腻,我一生所见,亦是讲不完,竟从未被替死斩首。
不过一身抱负,无处实施,虽苟活于世,不过冢中枯骨罢了。
直到你来了。”
宁采臣打了个冷颤,话题又引到了他的身上,潜龙命格,扶龙之人,诸葛卧龙,改天换地。
他哪里还不知道诸葛卧龙问他信命与否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再度揭竿而起啊。
他急忙翻开手中书籍的下一页,继续品读。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合阴阳之事,秉无为道心,可无为而无不可为。
身怀此命格之人,天然与他人亲近,纵然匆匆一面,亦愿为之奔走付命,哪怕只言片语,也可取信于人,奉为圭臬。
遇难之时,八方来援,遇难成祥,甚至可将援手之人气运与之相连,不分彼此,一即是万,万即是一。
聚众百万之时,煌煌有如天命,真龙至尊不过如此,若恰逢乱世,至尊失道,把持神器不过反手之间。
据传其命格还有妙用,然古书失传,世上亦难寻得道命格,故难窥其妙,甚憾。”
好家伙,宁采臣心下无语,聚众百万,真龙至尊不过如此,这不摆明了让他去造反吗。
无语之下,宁采臣连连推辞道:“诸葛先生,我当真没有如此远大的志向。
而且这什么得道命格,实在是虚无缥缈,什么八方来援,遇难成祥,我若当真有这命格,怎么会坐困牢房三年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遇难成祥呢?”
诸葛卧龙反问道:“这牢房之中,狱舍不下百间,皆是人满为患,为何你独独被放进了我这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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