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何时又何必追究?明明是自己求这一箭,可这一箭射来之时,还是让她不知所措了。
他说,凝霜,碧落抑或黄泉,你都要和我一起。
可是他只要她做他的鬼,并不打算和她一起,黄泉之路,他竟推她一人先行。
瑾彥扶着钟离缓缓蹲下:“凝霜,对不起。我不该走的。”钟离摇头以示安慰。
“公主,你支撑一下,我去叫爷爷。”卡宴转身之身,咬着唇,恨恨的瞪了南天一眼。
钟离在瑾彥的怀里,左手握着右肩的箭,没有片刻犹豫便咬唇拔了出来,鲜血溅了自己和瑾彥一脸。
瑾彥一阵慌乱,咬牙道:“凝霜!我去让人找些止痛的药给你敷上。”
钟离拉住瑾彥,看着马背上已经精神恍惚目光呆滞的人,淡淡一笑,“不要上药,其实一点也不痛,不痛的。”
瑾彥显出难有的暴躁,目眦欲裂:“怎么会不痛?怎么能不上药?你刚刚小产本就虚弱!”
钟离摇头,拼命的摇头:“不痛的,就让我这样吧。”那一刻泪水伴着嚎啕的哭声一起发泄,钟离一手攥住瑾彥黑色的衣襟,指节发白,一手紧紧的揪住自己的左胸:“是这里痛,这里痛啊,心很痛,很痛,瑾公子明白吗?”
瑾彥紧紧的搂着钟离,泪也落下:“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
钟离泪眼婆娑看着南天:“皇上,这一箭你没有杀死我,是不是还要补一箭?”
南天翻身下马欲朝钟离走去,他的声音哽咽难忍:“凝霜,凝霜。”
瑾彥抱起钟离,夜风拂过他的墨发轻扬,俊美的脸是刚毅如铁的戾色,直直逼视南天道:“皇上,即便今夜给微臣冠上弑君之罪,也绝不再让你伤凝霜分毫!”
此时黎重等人已经赶了过来,帝君的人也都站到了南天身后,南天抬手制止帝军行动。
不远处的马蹄声伴着女子清脆的“驾驾”声,一路逼近,钟离再次见到飞雪不知是什么心情,飞雪憔悴了也瘦了好多,在看到钟离时,从马背上直接用轻功飞下,落地后,怒视了南天半天才转身到了钟离面前。
飞雪看了一眼抱着钟离的瑾彥,有一时惊讶,又马上镇定,握着钟离的手,颤声唤道:“嫂嫂。”
“飞雪,你来做什么?”
“我买通的人去给你送药膳,发现你不在牢里,说是被劫了狱,现在这事已经闹开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你怎么会受伤?”
钟离唇色发白,无力缓声道:“是你三哥赐的,以后我们各不相干了。”
“他?他居然下得了手?”飞雪咬着牙,喘气低头,再也不肯回头看一眼南天,只是附在钟离耳边轻声道:“嫂嫂,我感激你当时肯救殷千尘,虽然根本没用,但我依然感激你没有选择明哲保身。我花了重金买通了御医,你的胎并没有流掉,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我都不想你再经历一次滑胎之苦,我恨三哥杀了殷千尘,所以即便这个孩子不是三哥的,我也不能让他剥夺了你做母亲的权利。那堕胎药只不过是调成了红花味道的药汁,并不是真正的堕胎药,而后的汤膳都加了安胎的功效的东西,一般人不会注意。所以,你不要自暴自弃,你还有孩子,知道吗?”
钟离一怔:“怎么可能?”她绝不相信,可似乎又是真的,那些日子,除了南天身边的太监对她态度不好,那些太医倒是格外关照,原来是飞雪,是飞雪啊。
“小声些,别让人听了去。三哥认定了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可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现在三哥只当你已经流了产,所以若你再呆在帝要是显了怀,三哥更不会放过你,其实即便景王殿下不出手,我也会想办法把你弄走的。嫂嫂,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别废了飞雪一片苦心。我虽恨三哥,但你要相信我,我跟你这些年的交情,并不是要把你拿来做报复三哥的工具。”
“飞雪,你也相信我是洁身自好的吗?”可若是洁身自好,那么这个孩子一定是南天的,可是父亲居然不认,多么滑稽。
飞雪点头如捣蒜:“我相信你,以前你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你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三哥的事,更何况这些男人都不在你身边了,其他的男人,你怎么会看得上?”
钟离觉得飞雪的逻辑有现代人的先进,牵强的笑了笑:“飞雪,谢谢你。”
瑾彥打断道:“快别说了,凝霜的身子怕是有些撑不住了。”转身看向卡宴:“卡宴,把凝霜送上马车,我带了医师,让我的人带过去。”
之后还有什么,钟离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刀剑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不停的感觉天悬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