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桨,躬身答道:“是,公子!”只听子师口中默念:“三山环绕、五岳归真。逢六左迁二,逢九右迁七。坎似坤中水,艮至震雷移。乾兑有大道,何必分东西。”除却子蒙,众人均不解其义。子师也不解释,只告知划桨之人该往何方前行。子蒙坐在船内不再说话,冷冷地瞧着子师。小船行得甚慢,随从们眼见南山迷雾如此邪门,是以,半天才敢划动一下船桨,生怕行错一步便就此困在这礁石阵中。直行了两柱香时分,小船便行不动了,似是水底有东西卡住小船。幸好,此时离岸边也只有六七丈的距离。
众人抬头一望,只见自山顶滑落一叠瀑布,水帘悬挂、滔滔不绝,正落入两山之间的江水之中。瀑布旁边的山体向水中延伸出一小块空地。眼见前方并没有路,众人面面相觑,只等苻直示下。子师不等苻直发问,便一马当先,携着师兄子蒙足点江面、涉水上岸。苻直等人见他显露这一下轻功高明至极,简直如燕子抄水一般,均想,我等是没有如此轻功了。无奈之下,连着苻直一个个“扑通扑通”都跳入水中,洑水上岸。其实,小船搁浅之处与山脚空地之间有一条石板小路。只是路面在水面三寸之下。子师从小走惯,熟悉至极,苻直等人却是无从知晓,还道南山派轻功果然名不虚传!
子师与子蒙上岸后也不等苻直等人,便闪身自瀑布与山体的接缝处进入山洞。苻直在水中瞧得清楚,他见子师一眨眼就没了踪影,内心着实着急,双臂紧划几下水。他乃北方胡人,从小长在马背之上,水性本就不佳,只勉强淹不死而已。此时越急越慌,越慌越乱,一个浪头打过来,他竟慢慢地往水底沉去。幸亏从人之中有那水性不错的,闭上一口气将他从水底捞出来,一行人这才连滚带爬地上了岸。
苻直灌了一肚子江水,正自头昏脑涨,忽然想起子师、子蒙没了踪影,也不顾随从中还有被淹得半死不活的,便湿哒哒地往山洞里闯。刚一进去,黑漆漆一片,他目不视物,不防脚下高低错落,一个狗啃泥便摔在地上,幸亏他武功不弱,这才没摔破头脸,饶是如此,也是筋酸骨痛,不住哈气。忽听耳边有人说道:“你不是硬朗的很么,怎么也怕疼么?”正是子蒙的声音。
苻直大喜过望,原来俩人并未走远,就在这洞口站着。只是两人未曾出声,黑漆漆地,苻直竟是没有看见。子师将随身火折点燃。此时,苻直随从也已进入山洞,见岩壁上插着火把,便想顺手拿下。子师厉声喝道:“住手,你想被万箭穿心吗?”那人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缩回了手。子师拿起另外一个火把,将其点燃,慢悠悠地道:“这里是南山禁地,非掌门允许不可进入。墙上共有十个火把,只有五个可以移动。一旦拿错了,便是万箭齐发。”
苻直不禁暗自庆幸:南山派果真邪门!幸亏有子师这个叛徒带我们进来,不然,今天我们全都要折在这。这样想着,子师已沿着石洞尽头处台阶向上而行。苻直怕被甩掉,连忙同随从押着子蒙在后跟上,不一会,一行人便来到尽头石门之处。
子师朝众人道:“你们让开些!”苻直等人自进入南山迷雾以来,处处受制,全靠子师从旁指点,此时对子师的话已是不加思考,言听计从。听到吩咐,便即后退几步。只这几步,便已退回狭窄的隧道之中。子蒙却没有挪动,就站在子师身边。只见子师伸手向岩壁上一抹,上有一块八卦形凸起。子师猛地一按,隧道两旁岩壁顿时万箭齐发。
事出突然,苻直等人均无防备,只听“啊、啊、啊”几声,随从中已倒下三人。剩下两人两手抓满箭矢,连口中也各自咬着一支。那箭矢劲力颇大,射程又短,直震得那两人口唇流血,连牙齿也都掉落几颗。子师“咦”了一声,颇感意外地朝苻直道:“没想到你竟带着武功如此高强之人。不但自己躲过箭雨,还能护你周全,当真不易!”
却见随从中的一人扔掉手中箭矢,伸手抓向自己发际,一用力,便揭下一张面皮。子师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听那人说道:“子师道长难道忘了,有恒道长尚且败在老夫手下,些许雕虫小技又怎会伤我分毫?!”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苻直的师父,也是氐王军师胡怀忠。那日夜袭北地,打伤有恒道长的就是此人。子师亲眼见他出手,其武功虽不及师父,却也在自己与子蒙师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