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背后的一名忍者刚想甩出一轮手里剑,就被寒气无情切割成了两半。
剩下的几名忍者突然没了踪影。
其中一名正藏在一块诡异篷布后头,篷布竟然与周边的树叶融为一色,一眼扫过根本觉察不到异样。忍者在篷布后掏出怀里的竹筒,将一头放进嘴里,另一端慢慢瞄准了段小城。
段小城几步跃上了一棵大树,一剑劈下,却将隐藏在大树上的另一名忍者给劈了下来,忍者临死前瞪着一双眼珠子,许是料不到对方能够发现自己。
咻咻。两枚细如牛毛的钢针从两个不同的方向飞了过来,段小城用剑挑起两块树干,左右弹飞,轻描淡写地将钢针打了下来。
躲在篷布中的忍者换好钢针,再去索敌,却发现一把散发着无尽寒气的利刃由远及近,下一刻便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血花飞溅间,几枚爆弹被扔向了空中炸裂开来,整个空气为之一震,便有漫天金黄的树叶洋洋洒洒飘落而下。
无数的四角鹿钉、手里剑隐藏在落叶里。
段小城双手飞舞,“胜雪”仿佛在他身边结成了四面坚硬的冰墙,暗器叮叮当当地打在上面。
不多时,剩下的四名忍者手里的暗器已经全部用完,开始往后撤去。
段小城一掠而过,再一剑劈开。
一件黑衣被划成两半,一名只着挂兜的忍者从中窜了出来。
长剑再次追上,刺中后背,忍者突然爆炸开来,硝火包夹着碎肉冲向段小城。
段小城凌空飞旋而起,对着一名原本身着红甲的忍者劈出一道白线,忍者一个踉跄,左臂被白线切下,伤口布满了白霜。
段小城追上补了一剑,突然感觉心房一阵莫名地悸动,便停下了脚步,屏气凝神,不再追剩余的两名忍者。
先前感到的那股巨大杀气,似乎就在附近。
“打完了?”
一个中年大叔突然从一旁的草丛里爬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他身材俊朗而修长。
伸完懒腰后,大叔从腰间摘下一只精巧的酒葫芦,打开塞子,仰头灌了两口浓烈的米酒,砸吧着嘴。
“很精致的酒葫芦,对吧?昨天在东陵城买的。”大叔将酒葫芦挂好,双手抚向腰间挂着的三把刀。
一把是典型的东桑长刀,名“秋水”。从刀鞘到刀柄,“秋水”刀都充满了设计感和艺术感,刀柄与刀刃的比例为一比四,劈杀有力,十分符合战争力学。
一把好的东桑长刀,必须经过十次以上的“丸锻”,“丸锻”是制出一把好刀的第一步,将钢料加热至赤红后,反复折叠锤打,使钢料充分延展,去除钢中的杂质,增强钢材弹性与韧性,同时使成品的刀身出现特有的波浪花纹。之后在经过“水减”、“素延”、“烧刃”、“锻冶押”等步骤后,一把好刀基本完成。
另外两把是中原的宝刀,却也是属于刀身狭长的一类。
“这两把刀,是前几天击败了东陵城的辉山刀师和金牌捕快蓝羽天所得。”大叔一身东桑浪人打扮,一头长发并没有剃成阴阳头,而是用一根红绸,潇洒地束在后脑勺上。
辉山刀师是东陵城著名的刀法大家,门徒过百。而金牌捕快蓝羽天,更是东陵城官家的一面招牌,有他坐镇的东陵城,虽然来来往往的异邦武士繁多,但几乎没有发生过大型恶性事件。
“我看上了别人的武器,就喜欢与那个人比武打赌,输的一方要将武器作为赌注交给对方。你的剑,我也很喜欢,我们打赌吧。”大叔的汉语虽然发音基本与中原人无差,但是语句逻辑稍稍有点错差。
练气士、东桑忍者、散发着强悍杀气的浪人大叔。段小城感觉自己从下山那一刻起,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局。
局中的人一定不少,有蚌鹤相争,也有拿着竹篓的渔翁。毕竟那个小屁孩的身世……他下一个面临的敌人,又是来自何方势力的何方神圣?
没事,要来便尽管来,我段小城这次下山,可要好好走一遭这个江湖。
段小城唯一有点不服的是,自己身高七尺七,一身白袍,青丝半扎,剑眉星目,颇有几分仙侠气质,在中原一带也算个潇洒风流的剑道宗师,深受不少同行与异性的仰慕。而这东桑大叔竟比自己还高半个头,修整得恰到好处的胡须更添几分成熟与睿智,配着他那细长而深邃的双眼,似乎能看穿世间的一切真伪虚实。
“你叫什么名字?”段小城并没有急着出剑,剑在鞘中养着剑意,他想试试那招。
“哦,差点忘了,我叫苍澜,这是我在中原的名字,入乡随俗,嘛,阁下的名号是?”
“段小城。”
“姓段,莫非阁下就是“剑山”二当家段小城?哈哈,有趣,那阁下的剑,更值得我去取了。”朗笑间,苍澜大叔双手抽出了长刀,长刀散发着一幕幕白莹的流光,刀尖离开鞘后,所有光华全部收敛回刀身上,刀身表面像是凝蕴着一层如若实质的活水,在缓缓流动着。
苍澜大步跑了过来,劈下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