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小远说要去办点事,三日内必归,让阿飞注意点,一切见机行事。不过阿飞已经落后别人太多,想在江湖走得更远、更久,那就劝他不要停了训练。
阿飞嫌头发长,碍事,就叫剃头匠剃了个平头。刚开始剃头匠说什么须发乃血肉之躯,父母所赐,头发必须长过腰间,需挑了个良辰吉日,焚香沐浴,方能剪发。
阿飞打记事起,就跟着三个大叔过日子,哪来的什么爹娘,大手一挥,让那剃头匠尽管开刀,剪了便是。
吹洗干净,阿飞摸了摸自己的大平头,头皮有点痒,不过清爽多了,嘿嘿。
阿飞吃了几个馒头,又背起圆木,一口气绕着青阳城跑了三圈。等喘匀了气,又跑了一圈。小远十岁能做到的,我为何不能?
随后的负重深蹲,阿飞做到了一百五十下时,觉得十分吃力,倒也不强求,寻了个树荫稍作休息。
小远说,走江湖的人,一定要熟悉自己的武器。无论刀枪棍棒,还是斧钺钩叉,双手握住后,要用心细细体会武器的轻重、温度与攻守点,随后意由心生,力为意指,一击发出,伤人毙敌。
阿飞细细揣摩着小远的话,握着自己的那把宽刃短刀,慢慢加大力度,不知不觉已走到了海边。
他闭上了眼,试着回想在“剑山”偷看到几个叔叔练过的上乘剑式,然后把这些天小远讲解的刀法结合起来,自己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小人演练了起来,步法,劲道,角度,速度,杀招,回防。
不远处哗哗作响的浪涛,似乎安静了下来,不知退去了哪儿。日头开始西下,微凉的浪花一层一层打在阿飞的身上,旋起阵阵白色的泡沫,从脚踝没到膝盖,再从小腹淹到胸口、双肩,十岁的少年,浑身上下古铜色的肌肉线条却强壮精悍得令人喝彩。
阿飞依然沉浸在小人的世界里,对外界环境的变化浑然不知,他静静站立在海潮中,潮水堪堪淹到了嘴鼻处。
时值初冬,海水越渐冰凉,小人却燃烧着红色的生命之火,在挥舞着一把刀,小人的头顶,有日月星辰,灿烂银河。
直至第三天傍晚。
沉浸于小人世界许久的阿飞,忽然觉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刮肤透肉,直刺心房。
如若实质般的寒意,不是来自海水,而是一双眼睛,一双幽绿的眼睛。
这双眼,属于海岸一块岩石上站着的一个怪人。
阿飞握着刀,缓缓走出了浪潮,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锋利。
而怪人的眼睛,更加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少年赤裸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停在了阿飞那重要的部位上。
“上天对你不错。短短时日,你从一坨牛粪里抽出了几丁绿芽,那东西,也远比同龄人要大,真是教人嫉妒。”
“死怪人,要看便回城里找个当鸭子的看!你钱给得够,还可以做别的怪事!”阿飞双目微怒,短刀一挽,罩着怪人站的地方,劈出了一刀。
“小伙子的脸皮真薄,嘿嘿。”怪人飘到了另一块岩石上。
先前的那块岩石,居然被劈成了两半!
怪人微微侧目,随后微微一笑。
二十日前,怪人轻轻松松,差点就要了阿飞和小远的命。
二十日前,怪人被青鸾营十五人重新关回地牢三层。
今日,怪人再次越狱,继续追杀阿飞。
阿飞似乎完全忘记了二十日前发生的一切,变得狂傲果敢,赤裸着全身,从海水中蹦了出来,脚下的海水,被气劲所牵引,居然形成了一个一丈方圆的漩涡。
惊鸿一瞥!这是阿飞自创的第一刀。
刀锋推起海浪,闪着白芒,直直扎向怪人。
怪人不再躲避,双脚连连踢动,与短刀砸在一起,竟然发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金戈交鸣之声。
两人互拼了第一招,怪人飘然而退,毫发无损,身上的白衣也滴水未沾。
“你这怪人,倒是好身手,可惜脸色枯白,毫无生气,人不似人,叫人作呕,你到底是何方鬼怪?”
“我?鬼怪?”白衣怪人突然认真思索了片刻,“我是要杀你了的鬼怪。”
“杀我?你我素未谋面,无冤无仇,为何?”
“这重要吗?”
“不重要,爽快点,战吧!”少年目光坚毅,短刀平举,直指怪人。
“着急什么,不如先穿好衣服,那东西晃来晃去的。”怪人语调变得阴阳怪气。
“生死斗,又不是变戏法,何必用衣服来遮遮掩掩!”
“你的命,我一定会取,但我可以等。”
“等什么?”
“等杀你的最佳时机。我发现你变得有趣起来了,我要像一个冤魂般缠着你,待到最佳时机,我再取你性命不迟。”
“你就不怕,反被我取了性命?”
“我四手观音,不怕。”
“四手观音?不认识,听着倒像个娘里娘气的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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