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葬身兽腹之中!
右手传来一阵金属的冰凉。
这冰凉,顺着手心、手臂,一路钻到心窝、大脑。
对,黑锥子,我手里还握着那根黑锥子!
自己似乎恢复了一点点力气,慢慢用力将黑锥子握紧。
不远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像是某种爬行动物在泥沙上行走。
不止一只!
阿飞的脑袋此刻不仅是痛,更是人类遇到极度危险时的一阵阵发麻。
一只血鳄不耐烦了,一口咬住阿飞的肩膀,将他从黑色的泥沼里拖了出来,七八颗拇指粗大的鳄鱼牙齿扎进少年的肩头,痛得阿飞差点整个人都痉挛起来。
我去你大爷!
阿飞再也忍受不了裂体穿肉之痛,右手一翻,随着一声如兽般的嘶吼,把黑锥子扎入了血鳄的眼中。
这黑又丑的锥子经过两百多丈与山体岩石的急剧摩擦,头部变得尖锐无比,竟然全根没入血鳄眼部,戳碎了不少脑部神经,血鳄似乎被天雷击中了一般,庞大的身体羊癫疯似的抖动起来,扑腾起阵阵齐人高的腥臭泥浆
不一会儿,抖动渐渐停止,似乎没了生气。
旁边还有三头血鳄,一个劲地朝着阿飞发出呼噜呼噜的低沉示威声。
阿飞拔出了那根半臂长的黑锥子,锥子一直往下滴着血,与浑浊的泥水融汇出一些诡异的图案。
少年全身上下都是黑臭的泥浆,披头散发,像是一个诡异的怪人,跟三头血鳄对峙着。
血鳄率先发动了进攻,一头撕咬向少年的大腿,两头甩出有少年身躯般大小的尾巴,直捣少年心胸。
生死攸关,少年急忙低头下蹲,拼尽全力,将黑锥子往张开巨口的血鳄上颚甩去,锥子当真锋利,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鳄鱼上颚,从它后脑勺处冒了半截出来。
少年不敢怠慢一刻,顺势翻进泥水里,来到疯狂甩动着头部的血鳄旁,双手握紧黑锥子,咬着牙,将其拔了出来,突突冒出的腥热血液喷了他一脸。
血鳄全身的蛮劲,也似乎被抽了出来,身子慢慢软了下去。
阿飞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小腹方才被抓出了几道口子,在汩汩渗着血。
少年站了起来,却感全身一阵发软,双眼冒白,差不多到极限了吗?娘的,还有两头。
来啊!阿飞虚张声势,怒吼一声。
生性好斗的血鳄,闻到同伴的血液味道,也变得越发狂躁,扭动着壮硕的躯体,一左一右向阿飞攻来。
这次怎么躲?
早知道,以前就老老实实跟二叔学轻功学剑术了,别说这区区血鳄,就是坚硬无比的铁松也是一剑削断的事儿。
胡思乱想间,阿飞就被鳄鱼粗壮的尾巴给扫飞了。
跌落回泥滩里,少年一阵翻滚,血沫从口鼻不断溢出,胸腔内的脏器有剧烈疼痛感,右手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渐渐变得麻痹。
呼!另一条鳄尾破风而至,少年左肩发力,勉强往旁滚出两个体位,鳄尾在泥潭中砸出一条深槽。
前面那条血鳄瞄准时机,飞扑而来,一口咬向少年脖子。
臭狗!
阿飞怒骂一声,左手握着黑锥子,往血鳄口中送去。
锥子刺破鳄舌,再钻透鳄鱼喉咙,虽然受到重创,但由于肌肉惯性,上下两扇巨颚还是合咬了起来。
阿飞闭眼痛吼,左手手腕发力,锥子在血鳄喉中一阵搅动。
第三条血鳄也没了声息。
一只比血鳄更加凶残的恶兽,在生与死的边缘疯狂挣扎着。他浑身上下都是黑泥,却被血鳄与自己的血液染了一层又一层,最后又镀上一层银白的月光,仿佛是一尊来自修罗界的魔神,黑肤赤发,不分正邪,脚踏无妄海,身越须弥山,生而为战,不止不休。
臭狗,过来啊!
少年再次怒吼,这次只剩一条血鳄。
少年左手被死去的血鳄夹咬在口中,右手不断在泥浆里摸索,终于摸到了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块。
死也要搭上你!
少年出其不意地从水下扔出那块石头,一个尖角刚好撞击到血鳄的眼球。
因为瞬间用力过度,右肩的伤口二次扩大哗哗涌着血,阿飞甚至以为自己的右手也跟着石头一同甩了出去。
血鳄被砸得一阵晕头转脑,分不清上下左右。
滚啊!给我滚!
阿飞呲牙咧嘴,虎目怒睁,右手再次举起,全身肌肉紧绷,假装又要朝血鳄砸出什么物体。
血鳄眯着受伤的眼,一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一边慢慢向阿飞逼近。
阿飞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去应付这最后一条血鳄。
血鳄一口咬在阿飞小腹上。
啊!
少年扬天长啸,有丝丝缕缕灰色的气雾缭绕在少年的脸上。
杂狗去死!
少年一拳轰在了血鳄另一只眼上,眼珠子混着一团杂碎,飞出老远。
第二拳,捣向了血鳄脖子处,咔的一声,怕是连骨头也被击碎了。
第三拳,砸在了血鳄坚硬的头盖骨上,血鳄的耳孔、受伤的双眼、鼻子、嘴巴同时飞溅出热乎的血液,巨大的头部也被砸落在泥水里,动弹不得。
远处有火光,有人的呼喊声。
来者何人!
少年大喝一声,瘫软倒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