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的利物叫“捕天”。整个门派开创至今已有三百余年,这数百年来,集历代之珍材异宝,在数十位匠师的日夜闭关锻造下,每十年才得出一根“捕天”,不到事关鲁公塔生死存亡、荣辱与共之刻,绝不会轻易搬出来使用。
血雨在空中飘洒得正欢,第二名恶僧似乎感觉到了致命危机,一双巨目瞪得血红,浑身灰色肌肉鼓起如山,禅杖舞起一轮满月,却见面前炸起一朵灿烂的火花,禅杖脱手而出,飞速旋转着翻砍向某个方向,破开了几个不知何时隐匿身形在林中暗处的家伙身体,几泼血肠脏物四处乱溅。只见恶僧也痛吼一声,双臂齐齐碎去,全身气脉崩裂,血水从大大小小的毛孔渗出,不多时便染成了一个血人,倒地不起。
剩余十名恶僧,几个起伏,不见了身影。
后来有个大帮仗着人多,全员跑到离峰顶不远的地方,专门截杀已拿到天蚕金令的小股势力或者单个上山者,不多时就截得百余金令。半山腰剩余的三两千人看不下去,暂时达成共识,齐齐喊杀上去,与峰顶的八百余人砍杀在一起。
山下依然有十数股小队人马,在鬼鬼祟祟地搜刮着数千具尸体。金银财物,奇珍灵药,武器装备,秘籍典学,装满了一个个包袱,看他劳什子的最强者比武,命保住了,这一波捡尸绝对血赚不亏。
有十来人,同时盯上了一件匣子。匣子平平无奇,却刻了几字:花间落剑。
这花间落剑,是十强者后一名有力竞争者“落花剑”叶辞的成名剑式,据说剑式大成的叶辞,可以御十丈内的花草如剑,出其不意败敌无数,曾有富豪出金八千两买其招式。
叶辞有没有死,众人不管。眼前这宝贝,可不能视而不见。
这十余人各自为战。
一名皮肤黝黑的矮小弓手越上竹子上层,搭着一把精致小弓,无声无息地射出了四五箭,有两人捂着肚子翻下了山。
弓手略微调整角度,上箭,拉弓,瞄准一名看起来比自己高两头的双斧壮汉。箭在弦上,忽觉脖子一凉,随后无力感快速蔓延全身,他两眼一花,便跌了下去。
一柄树叶大小的飞刀,从矮小弓手左颈入,右勃出,回旋一圈,回到一名全身白衣翩翩的留须男子手里,男子全身衣物华丽,眉目细长,气宇轩昂,应是某位西域贵族,一步一步走向那匣子。
有三个用刀的黄衣青年,对视一眼,兵分三路,冲向白衣胡子男。男子双手翻飞,两枚飞刀以优美的弧线掠向左右两侧的两名青年。左侧的青年应是功夫不到家,脖子直接被飞刀划开一指宽长的口子,血泉向一旁喷洒着,染红了几丛野生白兰。
右边的青年举刀护颈,却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腹中,又从后腰飞出,自己全身的力气,似乎也从前后腰创口处飞速的外泄着,青年一咬牙,一个翻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给了小胡子一个劈斩。刀势意外的很沉,隐隐有虎啸山林之霸气,小胡子略微吃惊,退了几步,避开青年垂死挣扎的一刀,随后一个侧踢踹向青年肚子,青年吐着血,捂着肚子在地上不断翻滚。
中路的青年,终于靠近了小胡子,左手用刀,几招熟练稳重的刀法劈出,小胡子一时间再被逼退几步,青年逼得很紧,绝不给距离让小胡子再次甩出飞刀。小胡子把披风一解,犹如一张白网般笼罩向青年,青年一刀劈开,同时身体下沉,有一枚飞刀从披风后头飞出,射了个空。青年就地翻滚,用钝厚的刀背,拍向小胡子膝盖。剧痛袭来,小胡子痛翻在地。青年像一只觅食的蜥蜴,贴着地,摸向小胡子,照着左臂又是一刀。小胡子眼现恶光,似乎一个赌徒在倾注一博。
小胡子一整条左臂被砍了下来。
青年身子僵硬呆立。
先前甩出的两把飞刀,像是两只归巢的鸟雀,一左一右划开了他的脖子,大好头颅翻滚下地,满腔热血喷洒而出。
角度,站位,都算对了,膝盖也赌对了。唯独力度大了些,导致飞刀回来时间比预算迟了那么一丝丝。这一丝丝的失误,赔上了自己的左臂。不过,匣子终于到了手里。
一个木讷的小胖子,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搂着小胡子。
胖子咧着嘴,嘴角有唾液下流。
小胡子眼珠子瞪得贼大,动弹不得。
只见阵阵刺鼻的白烟哧哧地冒着,小胖子则笑嘻嘻地死死抱着怀中的人。
轰隆,半山腰震了几震,又有好些想做渔翁的围观者在爆起的火光中化为了尘埃碎屑。
这江湖,哪来那么多纷纷扰扰乱人眼目的刀光剑影。细细看来,这挥出的每一刀,刺出的每一剑,无非是人情世故四字罢了。为情为仇,为权为财,贪嗔痴慢疑,怨恨恼怒烦。
整个断神峰一片混乱。从峰顶至山脚数里外,泥土、植被、花草,全染上了暗红粘稠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