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消寂多年的李府,一夜之间门庭若市,苏城大小官员、各大世家、富贾商人携带家眷,纷纷赶至李府,探望李老爷病况,当然,最主要的是,想借机得见凤颜。
李老爷一病三年,这些人却偏偏赶在荣惠公主下榻李府、于李老爷病危之际拜谒,其用意,可见一斑。
听说,荣惠公主孤寡独居,再未婚配;听说,荣惠公主曾嫁过人,若选婿,这次只重驸马人品,而不在乎驸马家中是否已有贤妻;听说荣惠公主深受当今皇上眷宠,若得公主青睐,一旦雀屏中选,一世荣华享之不尽。
故而,今日登门造访之中,十有八九皆是世家公子,钱家公子,刘家公子,---,就是路巡抚之子、路延霆的大哥,路大公子也连夜赶来。
“荒谬!”凌清洛一听这无稽之谈,气得摔了杯盏。
“公主,您看此事已闹得人尽皆知,就算公主矢口否认,恐怕也难堵悠悠之口。”秦姨一边捡着地上的碎片,一边劝道。
韩岩随声附和道,“依末将看,您要不顺水推舟,若真有个合心意的,您大可向皇上请奏,让皇上封他个驸马都尉。公主,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小少爷考虑。”
凌清洛沉默了,若回到京师,小念生自可袭了爹爹的侯爵之位,然而,皇上准凌家世袭三代,定要派遣朝中官员问清小念生是否她亲生,而她又无法据实相告,袭不了爵位倒无所谓,但累得小念生背负一世骂名,她这个做娘亲的,怎么忍心。
秦姨和韩岩两个人心照不宣,这个流言蜚语,虽不尽实,但与凌清洛如今的状况,略有几分符合。
若公主最后得知真相,左右也怪不到他们身上,谁叫他们是奉命行事,小侯爷之命,怎敢不从。
“秦姨,此事就交给你了。”凌清洛脸上震怒未消,沉寂过后,拂袖而去。
“是,公主,秦姨定帮您挑个如意夫君!”秦姨恭敬地低头,但眉间笑意不断。
韩岩担忧地道,“公主生气了。”
“还气得不轻。”秦姨接着道,“但公主终归应允了不是,现在,我们就只等小少爷带沈公子前来李府。若沈公子心中有公主,自不会让公主下嫁他人,到时韩将军就趁机昭告天下,容不得公主退让,而且,公主还能一报当年赵府羞辱,了却李少爷死前的遗愿,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不错,如此甚好,哈哈---!”韩岩开怀大笑。
李府内,人如潮涌,来往不息。
李夫人刚伺候完李老爷服下汤药,便赶到前堂,与前来李府的诸多贵客,一一寒暄。李二公子、三公子穿行在众多宾客之间,笑得合不拢嘴。
“赵公子,吴知府,请上座。”李二公子一见赵慕恒和苏城知府驾临,忙前去迎接。
“路大公子,多谢您挂心,家父之病已略有好转。”李三公子信口雌黄,满嘴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