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凌清洛恰好看到跪在地上的表姐,她刚欲伸手相扶,却猛然止步,当着满城之人,江南的各大世家,她是皇上亲封的荣惠公主,她又怎么能去扶一个微不足道的马府少夫人。
犹记得,那年她容颜毁尽,表姐避她如洪水猛兽,并将她推给了沈含植,若在当年,表姐念及亲情,如今的她,该是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不露声色地看了表姐一眼,凌清洛又重回到了凤辇之上。
“本宫听闻江南李府庭院清幽,韩将军,不知本宫可否---。”凌清洛声音娇脆悦耳,不轻不重,却能让跪于地上之人听得一清二楚。
“只要公主喜欢,末将即刻去安排。”韩岩忙应道。
不管李老爷曾经怎样待小姐,但小姐依旧以德报怨,这几年,江南李府大不如前,除了一处醉天下和百亩良田,今日的李府,早已坐吃山空,而李老爷又卧病不起,几位李家公子不学无术,只知败光李府家财。
若公主此次下榻李府,虽未使李府扭转乾坤,但也可让李府继续苟延残喘数年。
凌清洛朱唇微启,轻若无闻,“多谢---”韩叔。
再次入住李府,她只是想找寻表兄当年的踪迹,看在表兄的份上,她决定既往不咎,什么恩恩怨怨,就让它尽随流水。
“恭送荣惠公主。”凤辇过后,跪于地上的苏城大小官吏,各大世家,平民百姓,才敢慢慢地起身。
李家的二公子、三公子一听荣惠公主驾临李府,笑得合不拢嘴,一边和各大世家公子周旋,一边派人回去禀告李老爷。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你们说,这位荣惠公主长相如何?”
“怎么知道,瞧刚刚那阵势,吓得我哪敢抬头。”
“是啊,那可是高贵的公主千岁,若谁娶了她,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哪还用天天埋首苦读,求一世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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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知府面露狐疑,“慕恒,这位公主难道与李府沾亲带故,否则怎么指名要下榻李府。”
赵慕恒疑惑地将视线投向李玉琴,却见她也是一脸迷茫。
“表妹,表妹夫,吴大人,在下家中有事,就先行一步。”马承宗拱手作揖,满脸堆笑。
等马承宗和李玉琴走远后,路岚嘲讽地道,“什么家中有事,我看呢,肯定是人家公主驾临李府,马承宗这小人借探望岳父为由,向荣惠公主阿谀奉承去了。”
路岚越想越气,这个荣惠公主不待在京师享福,好端端地跑来江南做什么,害得她堂堂巡抚千金,地位一落千丈。所有的人,只知尊贵的公主千岁,而忘了她这个巡抚千金的存在。
赵慕恒衣袖一甩,不搭理路岚,直接上了马车。
“赵少夫人,您慢走。”吴知府恭敬地道。
路岚脸色铁青,心中的怒火无处可发泄,扬手给了身边的丫鬟一巴掌,怒道,“连你也敢摆脸色给本小姐看,找死!”
“小姐饶命!”婢女‘噗通’一声跪在苏城街上,重重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