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洛从寒山寺回来后便感染了风寒,浑浑噩噩地在床上躺了三天。
在这三天中,除了表兄来给她送些药物之外,李府中再也没有任何人踏进她房门一步,任由她这个表小姐自生自灭。
表姐李玉琴如今正忙着置办嫁妆无暇他顾,凌清洛拖着病体来到她房里时,只见满屋子的红光耀眼。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等这些事凌清洛都不懂,听周妈在耳旁念叨了一上午,她几乎是半睡半醒,表姐李玉琴则不同,从头至尾,表姐都是认认真真的牢记在心。
“过礼就是男女双方相互交换生辰八字,若男女双方的八字合,就婚事继续。在换帖、合八字之后----”周妈兴致高昂着继续讲着。
凌清洛一听到此,脑中一个念头忽然闪过,她抬起趴在桌上的头,小声地问道,“那么万一八字不合呢?”
“凌小姐,这您不用担心,您和表姑爷的八字早就请算命先生合过了,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不合之事绝对不会出现。”自从凌清洛要嫁人的喜事传出后,周妈的态度就来了个南辕北辙,或许舅母叮嘱过也不一定。
“哦。”凌清洛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她早该料到,有舅舅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在,怎么会出现八字不合之事,就算有,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周妈继续道,“到了迎亲的前一日,女方要派人到男方家与男方共同铺设房屋,这道程序,称之为“铺房”。铺设之物,男女两家有别。床榻荐席椅桌之类,男家当具之,毡褥帐幔衾之类女家当具之。女家铺房后还须亲压铺房,备礼前来暖房。又以亲信妇人,与从嫁女使,看守房中,不令外人入房以待新人。----”
周妈讲的头头是道,凌清洛觉得左右不关她的事,她连要嫁之人都不在乎,还会理这些个繁文缛节,到时出丑的是他们李府,干她何事。
于是,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溜了出来。
这些天,李府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凡是跟李府沾上一点关系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纷纷从四面八方的赶过来贺喜。
凌清洛穿梭在人流中,“凌小姐。”“表小姐。”如今的她在李府总算是苦尽甘来,至少那些个下人丫鬟见了她还得恭恭敬敬的喊声小姐。
“凌小姐…凌小姐”不知从哪里突然簇窜出一个身穿粉衣的丫鬟,‘咚---’的跪在凌清洛的身前,泪流满面的哭诉道,“凌小姐,救救小蝶,救救小蝶。”
凌清洛还未看清来人,身后又赶来三四个小厮,为首的是李府管家的儿子李福,李福一把抓起跪在的小蝶,嚣张地道,“别说是凌小姐,就算是大小姐来了,也救不了你。小蝶,别进酒不吃吃罚酒,老爷已经把你赏给我爹了,我爹的东西最后还不是我的。”
“凌小姐,凌小姐,救救小蝶,---救救小蝶。”呜咽的哀求声在凌清洛的耳旁回荡,一声一声几近绝望的悲嚎刺痛着她的心。
同是天涯沦落人,凌清洛明白身为卑微之人的悲苦,生不由己,死奈何天。一个人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却在他人的控制下,屈辱的活着,看不到未来的曙光,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