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生的疑惑在赵慕恒的心头缠绕,她真的只是一个平庸无奇的女子吗,为何她会有世家千金无法比拟的淡雅之气。
赵慕恒的脸上仍然是波澜不惊的微笑,心思百转的望着凌清洛,如此娴熟的饮茶,听闻普洱茶之名还是镇定自若,仿若早就熟识一般。
凌清洛,到底是谁家的女子,是李府的表小姐,是才貌无奇的庸俗女子?
或许,这一切都是他多心了,据李府传出的可靠消息,凌清洛是一名落地秀才之女,现如今,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他与玉琴的婚事在即,她究竟是谁,与他又何干。
赵慕恒暗笑地摇去无端的思绪,重新给凌清洛倒了一杯茶。
普洱茶依旧香气宜人,可凌清洛喝下去的是说不出的苦涩,眼中渐渐的湿润了一片,泪水顺着眼角不由自主得流淌下来,这茶,好苦。
沈含植清冷的眸子一动,几乎难以察觉。
“清洛表妹,你怎么哭了。”李茂生立马慌了神,不知该怎样安慰,“告诉表兄,你怎么了?”
“苦---”凌清洛只道一词。
苦?沈含植握紧了手中的茶杯,一个苦字囊括了所有的话语,人生比茶苦,无限沧波,江头恶。这个女子,果然蕙质兰心。
“苦?哪里苦?”李茂生不知所措,疾步行至凌清洛的身旁,着急的问道。
凌清洛见到表兄关切的眼神,惊慌的模样,眼中的泪水流地更凶了,她从小就是在爹娘万分呵护下长大,虽然一朝变故让她不得不去面对所有的一切,可是,她骨子里还是那个胆怯懦弱之人。
朱唇开启,茶末从凌清洛的口中吐出,李茂生见状恍然大悟道,“呵呵---清洛表妹,茶末当然是苦的,乖,再喝一口清茶润润嗓子就好了。”
重新接过表兄递过来的清茶,凌清洛浅浅地啜饮,她还是选择了隐藏内心的真实想法,将自己埋到谁也见不到的深处。不是她不信任表兄,而是她已学会了孤独。
赵慕恒的眼神复杂多变,今日的凌清洛仿佛参不透,越去细细探究,却怎么也探不到底。难道真的只是茶苦,可为何脸上的悲戚却胜过了茶末之苦,他是怎么了,以往的他也没有这么好奇的想要把一个人追根究底,或许,婚期越近,他的心才会这般的不踏实。他怕有变故,可她是玉琴的表妹,只是一个平庸的柔弱女子,他不该怀疑她。
自从李府答应将玉琴下嫁于他,他便成了众人眼中殷羡的对象,他未过门的妻子是名满江南的第一美人,是众多男子梦寐以求的贤妻良母。他有时甚至在怀疑,他到底是喜欢玉琴多点,还是喜欢她江南第一美人这份赞誉。
凌清洛放下茶杯,歉意地道,“赵大哥,沈公子,清洛失礼了。”
眼中的湿意未消,她说出的话略带几分嘶哑。
她怎么能这般失态,赵大哥亲自倒茶于她,她却白白浪费了这上等的普洱茶,更令她羞愧的是,在这位沈公子面前,仪态尽失。
赵慕恒温柔的声音中含着玩笑,“没关系,清洛。只是以后你喝茶要注意了,这茶末可是相当难喝的噢。”
哈哈---,李茂生爽朗的笑声传来,“慕恒,难得啊,你竟然也能说上几句玩趣话,真是难得。”
红晕又一次爬上了凌清洛的脖颈,她怎么能在他面前仪态尽失,她知道,此刻的她一定难看之极。
泪水划破胭脂,一深一浅,本就平平无奇的一张脸,现在肯定是丑不忍看。
而只有沈含植,暗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