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凌清洛轻轻地叫唤着,似是一种不安地询问,表兄他发现什么了吗,为何他的眼神是这般的怪异。
“咳----咳----”,李茂生假意咳了两声,是他多心了,清洛表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她没有过人的智慧也没有骄人的美貌,然最重要的是,她没有一般女子的矫揉造作,就是因为这,他才愿意亲近这个突来冒出的清洛表妹。他一直很钦佩姑姑,逃离李家的束缚,跟了姑父,表妹是姑姑唯一的女儿,他会好好照顾她以告慰姑姑的在天之灵。
李茂生绕到凌清洛身后,催促道,“清洛表妹,快跟我走吧。表兄带你出去见识一下苏城的繁华,你看你整日里待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多无聊。”
“表兄,我---我哪里都不想去。”凌清洛怯怯地道,外边的繁华有着无法预知的危险,说她胆小如鼠也罢,说她杯弓蛇影也行,总而言之,她只想蛰居在表姐这一方小小的院落中,平静度日。
李茂生听后,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清洛表妹,为何你总是厚此薄彼,我可听说你前两天陪你表姐出了府。我不管,清洛表妹,你若不依我,我跟你没完。”
李茂生艳如桃瓣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这般妖魅的俊颜,怕是任何人都不会忍心拒绝的吧。
“我---我---。”凌清洛支吾地不知该怎么回绝,在这几月,表兄待她的好,她又岂会无动于衷。
李府是一个望不到尽头的深渊,若非她无家可归,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在这一潭深渊中,她坚持着本心,不愿去碰触这看不穿的迷茫。表兄李茂生是李府未来的一家之主,可他却常常流连青楼,败坏名声,到底是何缘故。
不管如何,表兄对她还是另眼相待,她知道,若想在李府安稳地过完这一年,她该远离表兄,然而,她还是有一丝不忍心。
“表兄,我跟你出去。”话已在不经意间的出口,可她不后悔。表兄本就一心为她,她又何须去拂了他的好意。
“乖,这才是听话的好表妹。”李茂生立即笑逐颜开,妖艳的眼眸,显得愈加地璀璨无加,“清洛表妹,那就快点吧。”
“表兄,先请。”略一施礼,凌清洛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闺秀的温婉。
“唉。”李茂生叹气,“你个迂腐的小呆瓜,走,我们快点吧。”说完,也不等凌清洛应允,就拉着她的衣袖向前跑去。
出了李府的大门,只有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凌清洛环顾四周,除了马,就再无其他。
“清洛表妹,你别再看了,我们今日就骑马而行。”李茂生眼角含着得意的笑,“清洛表妹,醉笑人间,又何必拘泥这些礼法。”
李茂生一把抱过凌清洛,将她安放在马上,然后,他飞身上马,随着嘀嘀的马蹄声,白马立刻消失在李府的门前。
直到马跑了很久,凌清洛还处在惊愕中,这个表兄,他---他也太过嬉闹,难怪舅舅总说他行事乖张,桀骜不驯。
“表兄,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这样于理不合。”凌清洛双手紧紧地拽着李茂生的袖袍,不知是惊恐还是惧怕,她紧闭着双眸,不敢睁开眼。
李茂生‘哈哈—’的高声笑道,“清洛表妹,人生在世,活着潇洒就好,要是常常看别人的眼色行事,那该有多累。”
是啊,活在别人规划下的人生是件痛苦不堪的事,可是,谁又能逃得出早就规划好的人生。也许,人生本就是一场规划好的戏。
曲终人散,戏如人生,何曾梦觉,便是倾尽此生。
“表兄说得极是!”凌清洛没有发觉,她说这句话时嗓音较以往,重了几许,不再是低不可闻,而是捎带着几分俏皮的娇脆。
白马越奔越快,耳旁的风呼啸而过,凌清洛的话淹没在疾驰而过的风里,没有声响,没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