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一个胆小之人,我不愿尝试任何不了解的事物,不愿接触任何不熟悉之人,更不愿做任何我没有把握的事。
而花无颜似乎占了这些个不愿的所有。当晚听过白先生的话,我一直时不时的思考,是否应该尝试白先生的建议,接受花无颜;还是依着我的感觉,将他排除在人选之外,毕竟豫州乃我封地中主城,对我而言非同小可,更不可儿戏,也许一步错,便是满盘皆落索。
现下正是太子云熙云湛之间关系的尴尬之时,而我亦早被牵入其中,无论我站在哪一方,都注定我难以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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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外已早有强敌环伺,我又怎能另增内忧,可白先生是深思熟虑之人,他所认定的事或人,向来不会有何不妥,我府中所用之人,亦是一直全全由先生所安排……
每年九月京都十里外的馥郁山都会有桂花节,名为节,实为宴。
每年会由京都文会在馥郁山下的“秋一苑”中举办,宴请各路文豪墨客,与新进有才举子。
京都文士,无不以被邀而荣。
今年的邀贴,送到了我公主府中,邀了杜文轩与花无颜,与顾谦。
白先生说,“秋一苑”乃京都文会之处,进得此处者皆为才子能士,公主何不去看看。”
被邀之人可带品行才情皆佳的朋友一人,所以这日我换了男装,取我封号与闺名中后一字化名“逸清”与他三人一同前往馥郁山。
因着并非是我公主车驾,虽比普通马车稍大些,我们四人坐在车中还是令我觉着有些许拥挤。
我坐在一侧,花无颜杜文轩和顾谦坐在对面。花无颜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杜文轩正襟危坐,而顾谦低着头,双手抓着膝盖,衣衫已被他捏出了折子。
我知他是因我才如此拘谨,毕竟途中要行一两个时辰,我实不愿见他如此,于是率先开口打破这车中怪异的静谧。
“顾公子。”
顾谦听我叫他,急忙抬头看了我一眼,却不敢与我直视,于是又将头底下“公主有何吩咐。”
我白了一眼花无颜,平日里他总不曾避讳,时时与我平视。
“前日听闻你家中妻子为你诞下麟儿,如今一切可好?”
“多谢公主挂念,一切都好。”
“那你家中老母可好。”
“好。”
“见你得了举人,她们定是为你高兴不已吧。”
“是,高兴得很。”
“唔,那就好,那就好……”
我不知我这人是否当真无法与人沟通,反正我问他答了几句话后,我便说不下去了。
一旁的花无颜摇着折扇笑了笑,杜文轩也有些忍俊不禁的模样。
我瞧不惯花无颜那风流样子,睨着他问“花无颜,前儿我专门命人为你做的长衫,你为何不穿。”
花无颜坐着拱手作了个揖“公主厚爱,无颜怎敢不珍,那衣衫做工精湛,“华美异常”无颜不敢亵渎,唯有供于案前,日日膜拜,以感谢公主之厚待。”
我自认极其甜美一笑,“你若当真喜爱,理应日日不肯离身才是,不然那衣衫物不尽其用,岂不白白浪费了本公主一番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