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嫆起了身,对我温婉的笑了笑,而后转身离去,这次并未停歇。
我看着她温婉的笑意,端庄的体态。我知道,就在前一刻,我失去了那个爱闹爱笑直心眼,总是风风火火的小妹妹,雅雅。
云熤与馥嫆的婚姻,无异于是皇后与太子对云熤的拉拢。
他日,云熤也定然不会置身于朝堂之外,而太子对云熙的打压,云熙的隐忍,云湛的不甘,终有一日会因为某个引点而爆发。而我与母亲在京中特殊的地位,在皇舅舅心中的特殊位置,注定了我也必然做不得一个致身其外的闲散公主。
所以我与云熤,与馥嫆,也终究会走向对立的道路。
馥嫆走后,宛若上前扶着我的胳膊,一同登到了月老庙的门前,我回身看着身下那条蜿蜒而至的石阶路,在这百余级的石阶上,我失去了一个朋友。
我曾听忆苦大师同母亲说过:“人生于世,不过是一场修行,一切如梦亦如电,万事不过过眼云烟,待有一日修行圆满,便可享登极乐。”
我忽然觉着,身边众人皆有自己所需行进的修行之路,而我却不知该走向何处。
月老庙中,许是香火太过鼎盛,处处香烟弥漫,我被呛的一阵咳嗽,草草进了香,祈了愿,逃野似得跑了出来。
花无颜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银色的荷包递给我,我看着他不知何意,他依旧笑的淡淡的说“这里是些草药,有沁心舒气的效用。”
我接了过来,靠近鼻端闻了闻,是刚才他身上所散的那股清淡的青木香气。
母亲不喜熏香,向来以花木熏室,致使我长大后也不曾用过熏香,这荷包所散发的清淡的植物青木的香气也确实是我所喜,所以我点了点头,宛若为我挂在了腰上。
下山的途中,不时有女子将佛相花抛到福生同花无颜的身上。福生的脸越来越黑,因为福生最在意也最厌恶的便是有人“欣赏”他貌美,所以这么多年对她示好的女子皆被福生认为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有次我玩笑说福生真真貌美,他同我赌气了半月,不曾对我说一个字。
而花无颜却是受之坦然,不时还回以微笑。我看着他那风流不已的样子,揶揄道“看来这月老当真灵验,你这姻缘可是求得了不少。”
花无颜不置可否,去一旁折了一只佛相花递给我,我看着他觉着莫名其妙,他说“公主闻闻,这花的香气很特别。”
我接了过来,放在鼻端用力闻了闻才闻到一丁点的香气,刚想将花还给他,一抬头见他已走远了,我看着他远处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花枝,有点被骗了的感觉。
晌午后回了公主府,命人在白先生的园子里摆了宴,我,白先生,宛若,福生,还叫上了花无颜,因为我现今觉着他也并非如我想的那般讨厌。
一众人未分主仆,围圆几而坐,席间也有说有笑。将近傍晚时又放了未当值侍女的假,因为晚间街道上会有花灯会,是这些丫头们期盼已久的。
晚间,用过晚膳,天色已渐黑,我朝霞殿外园子里的花灯一盏盏点亮,顿时七彩斑斓,亮如白昼。
我同宛若穿行在园子里看着各色彩灯,几乎各个精致不已“这真是你们自个儿扎的?这手工倒是好的很。”
宛若一副自豪不已的表情说:“那是自然,无颜公子仔仔细细的教了众人好几日,不好才奇怪呢。”
“花无颜?”他会扎彩灯?
“无颜公子说,他儿时家贫,买不起花灯,于是就跑去偷着跟扎花灯的师傅学的。”
我看着面前这盏兰花灯心想,他到是多才多艺。”
宛若站在我身旁,与我一同看着那盏灯问:“公主为何那般不待见无颜公子?”
我矢口否认“我哪有。”
宛若未再追问,只是说花无颜其实人很好,待人亦很和善,等诸般好处许多条。令我对他开始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