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云熙添了一份势。我现下能想到为云熙做的也只有这点事情了。
静妃在一旁说:“可别跟这殿前站着了,快进去坐着说话吧。”
殿中嬉妃拉着我的手坐在她身旁,静妃坐在另一侧,其他人分别坐在下首,我鲜少来此走动,舅舅的这些妃嫔我也许多不识。嬉妃为我一一介绍后大家唠起了闲话家常,多是她们说着,我偶尔应承两句。说了一会儿,不知谁起的话头,竟说起了我的婚事,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我。
按说我这年岁确实早应下降成婚,只是从未遇见中意之人,而皇舅舅向来疼我凡事也都顺着我意,此事也并未逼我,所以便耽搁下来,况且我也并未觉着有何不妥之处,毕竟是我的终身大事,又怎能草率行事。
而这时正巧皇舅舅从殿外进来,一众人又起身见礼,此事才差了过去。
皇舅舅落了坐,看着我说:“听说你一大早的进了宫,原是跑嬉妃这来了。”
我笑了笑,“云熙又不在京中,我跟他自小玩到大,自然要代他略尽孝道了,况且各位娘娘也都是如意的长辈。”
皇舅舅笑着说“你倒是有心”,而后又看着嬉妃“前日顾将军来的信中还夸赞了云熙,你也可放宽心了”。顾将军是镇守北关将领,云熙此去就是在他的军中管辖。
嬉妃红着眼点了点头。静妃见气氛有些重,张罗着说“时候不早了,不如传膳吧。”
宫中的世界,总不会如表面所见那般简单明朗,我今日为嬉妃贺寿之事,很快将会传遍后宫,以往我站在模棱两可的境地中,而如今在众人眼中已表明我站在了云熙的一方。
众人皆知上位难做,却都欲坐到那上位之中,因为权势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下是迷人的碧水红珊,将临近与观望之人紧紧吸附其中,难以自拔。当某一日你挣脱漩涡落到水底才会发现,原本所期盼的美丽景致却也不过如此,但你却无法再穿过漩涡回到原地。我的母亲如此,皇舅舅如此,我们这些人亦如此。
回府的途中,我遇到了多日未见的云湛,他骑着马叫停了我的车驾,“如意。”我知马车停下,却没想到是他。我掀开一侧的车窗幕帘看着他,多日不见,他似比往日清减不少,但眉宇间却多了一份从前不曾有的凌厉。
“他笑了笑,看着我问:“你这是从宫里回来?”
我点了点头:“嬉妃今日寿诞,我去为她贺寿。”
他点了点头:“我刚从猎场回来。”
我也点了点头,看了看他马上挂着的一些野味,而后两人相视无言。
半晌,我忍受不了我们二人之间这般尴尬的境地只得推说:“宫中饮了些酒,如今有些头痛,我先回府了。”放下帘幕,我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眼泪却依然止不住的从缝隙中流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的这样生疏。十几年间无论何时我们之间也从未有过这样尴尬的境地。难道只因我们不再是孩子,我们有了自己所要面的责任,所以我们就不能再做亲密无间的挚友了吗?
我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