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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未曾到达母亲那般技艺精湛,却也偶尔连棋术精湛的先生也能赢上几盘的,但如今这才一会儿功夫,眼看就将要败下阵来,我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却薄唇微扬淡淡的笑了笑。
母亲常说,棋如人心,观棋路,亦可知执子之人内心所欲。母亲就说过我过于优柔,但却心境豁达。而我此时观此人棋路,他虽刻意所掩,却也不难看出杀机,到最后我无子可落时,只得认输。看着他如沐春风般清朗笑意,我却郁闷不已,还从未输的这般痛快过。
府中清客都居住在公主府南边的“清贤居”中,平日可府外自行出入,花无颜也被安排在那里,下过棋后先生并未留他在此用晚膳,只说无事常来走动。
晚膳过后,掌了灯,我同白先生坐在院中饮茶,我看着漫天繁星,心中却有些烦躁,让福生给我拿了壶百花酿,这酒是母亲曾经喜爱的酒,酒中加以数种花瓣花蜜与草药酿成,喝着清甜爽口并无多少酒气,而且内含草药亦有健体之效。
我自斟自饮喝了一杯,福生坐在了一旁手里拿着木头刻刀不知在雕什么。白先生也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后放下道:“公主认为如何。”
我自然知道先生所说的是花无颜,我想了想说道:“先生让我同此人下棋,是想让我以棋路观其心。”先生笑着点了点头,我又继续说:“只是此人杀伐之气甚重。”
先生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放下看着我,“此人可用亦可杀,但凭公主心意。”
“不能赶出府去?”不知为何,我对这花无颜有些犯怵,我不喜欢任何我不了解不能掌控的事物,而他似乎这两项都占了。而且他那双眼睛好像能看透我所有内心所想一般,让我有些不安。
先生摇了摇头,“若此人流落他处,他日难免……”
先生没说下去,我却明白他要说什么,若他日花无颜为奸佞之人所用,那凭此人之能,难保不祸及我们。”
“况且他并无投奔皇子之意,而是公主你,即便公主再受圣上宠爱他日也不可能位极上位,这说明此人志在朝堂,却并不想卷入皇位纷争。”
我想起那日花县令所言之事,花无颜屡试不中,最后去做了他叔伯乐阳县令的师爷。
“况且我已着人查问过此人科考屡试不中的缘由。”
我有些好奇,“是什么?”
先生放下杯子看着我说“官场之中,难免有些上不得台面之事,而地方官员更甚。科考之时贪污舞弊也时有发生,而他不满此举,不肯贿赂地方官员,因而才屡屡初试便被刷下。”
“哦?”我听着有些不知该哭该笑,地方官员贪污舞弊之事屡禁不止,已成历代朝政之大患,如今更是累的才子能将难以为国效力,却不知民间还有多少如花无颜这般的人,欲要为国效力,却苦于难入朝堂。
我一口饮尽了杯中之酒,起身看着白先生道,“先生早已心有决断,何苦要累我一番。而且先生不正认为花无颜身上所有的便是如意身上所缺吗。既如此便留着吧,他日总有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