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是舍是得

笑，不置可否，我们昼夜赶路回京，又在城外过了一夜不曾入城之事定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

    这时刚才出去的内侍领着几个宫女端来了几盘点心小食。我看了一眼，都是一些普通的内宫点心，并无我喜爱的梅花烙，栗子酥，甚至还有几道我素来不喜欢的咸食。我又看看那几个内侍宫女，却都是面生之人。

    皇舅舅看了一眼那内侍，一把将桌上的点心都推到了地上，瓷碟落地清脆的响声惊得我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满地狼藉。

    “混帐东西，你们这是糊弄朕吗，如今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留你们何用，都给朕滚去慎行司领五十个板子。”我看着前一刻还对我语笑颜开的皇上，不明白为何为了几盘点心如此大发雷霆。小舅舅向来是个温雅之人，我长这么大也没见他对谁发过这么大的火气。

    一众宫人诚惶诚恐的收拾了地上的东西都退了出去，我上前扶着小舅舅坐了回去，“舅舅莫要为着小事气坏了身子，只是陆公公为何今日不曾在御前伺候着。”皇上叹了口气却并未多言。

    虽我们一直都如普通百姓家的舅甥般相处从不曾改变，但他不愿多说的事情我也不好多问，只得宽慰几句后陪他聊聊家常闲话，又说太子妃昨日得了消息，有了喜孕，我忙着向他道喜，“舅舅就快做皇爷爷了”他笑了笑，却并未见有大喜色，还说起其他几位皇子已年岁不小，也应早做成家打算了。让我平日里也帮着目色些品行娴熟之女，说着拍了拍我的手“舅舅最相信的人，还是你”。我笑了笑，点头应了。

    晌午留我在宫里用了膳食，舅舅向来不喜奢靡，只是几道简单的五菜一汤。

    临走时我看了看门上厚厚的帘子“舅舅，外面春光正好万物复苏之际，舅舅得空多出去走走，还有这如今春日已暖，还是将这厚帘子换了吧，这物虽可曾御寒，可如今没了用处又遮住了外间的春日气息，舅舅还是不要恋旧了。”他听了我的话面上表情有些复杂，似是想笑又有些无奈或是还有些其他的什么，最终却是点了点头。

    我又看了看那一直燃着的香炉，“还有这熏香虽是味道清雅，却也不宜多燃。”见他又笑着点了点头。我接着说：“我府上去年新酿的百花酿，如今正是启封的好时候，舅舅若得空不妨去如意那坐坐，好过整日呆在这四方宫墙之中徒增烦闷，母亲在时，舅舅可是时常来公主府的，如今母亲虽是不在了，可还有倾儿在，曾经母亲能给舅舅的，如意公主也一样能给。”

    舅舅是个顾念旧情的人，在外祖父时期，皇后娘家已为当朝宰辅，舅舅当时却只是一个小皇子，而皇后当年执意嫁给了舅舅。舅舅登基之时，皇后与其娘家也是出了大力。但如今时过境迁，人心难不变，那个当日只为挚爱力排众议的娇娇女子如今已站在了属于女□□利的顶端。

    人心永远都是贪得无厌的，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却还希望得到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