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两人的口腔中都充斥着铁腥味,御盈疼得又落下泪来,尝到了她咸咸的泪水,程连萧这才罢休,他放开了她,用袖子轻轻擦去嘴角的血渍,看向她的眼神散发出邪肆冰寒的光。
“盈盈好痛,好冷……”御盈嘴巴得了空,又开始呓语起来,眼角还挂着泪痕,令人不忍。
还好她识相,没再去提什么玉清,不然他真的要把她扔出去了。程连萧冷哼着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因为庄主下令,不许给御盈请大夫,也不许擅自熬药,合子看着自家小姐高烧不退,梦语不断,急得像是锅上的蚂蚁。
到了后半夜,御盈已经严重到昏迷不醒了,合子再也不敢耽误,哭着去程连萧的书房敲门,敲了半天才发现书房是锁着的,他到哪房妾室过夜去了?
“呜呜……”三更半夜,合子的哭声不间断,惊得树上的寒鸦扑簌簌的飞走。她先跑去冷翠苑,大夫人赵倩的侍女开的门,见她哭丧着连要找庄主,没好气地骂道:“庄主没在这里过夜,你个贱蹄子大半夜的哭哭啼啼做什么?奔丧啊!”
她又去了叶姨娘的院中,也不在,那就只可能在安姨娘那里了。
“谁呀?”安姨娘院中的守夜丫头开了门,合子哭着道:“这位妹妹,能不能请庄主出来一下,我家小姐病得很严重,急需大夫诊治啊!”
守夜丫头猜到了那个“小姐”是谁,因此也没有好脸色,冷漠道:“庄主没在这里歇下,你去别的院子找找。”
说着提着灯笼要关门,合子哭红了眼睛,急忙道:“这位姐姐,你不要骗我,我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庄主一定在安姨娘这里,求你进去通报一声,人命关天,不可漠视啊!”
那丫头撇着嘴想了想,也对,万一死了人,庄主责怪她知情不报,那她就摊上麻烦了。
“你等等,我去通报。”那丫头说着关上了门,跑进里屋去了。
安姨娘体弱多病,夜里向来浅眠,早就醒了,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坐起身来,撩开帷帐,为了不吵醒床上沉睡的男人,她轻轻地下了床走出内室,道:“外面是谁?”
丫头点了一支蜡烛,“安姨娘,外面是御盈姑娘的丫环,说是她主子病得厉害,请求庄主出去瞧瞧,给找个大夫治治。”
烛光亮起,映出安姨娘柔美的脸颊,她蹙了蹙柳眉,喃喃道:“御盈?”
“就是几天前进庄的那个,听说是个绝色美人,庄主从老爷岭回来那次就把她带回来了。那天庄里的所有家眷都出去迎接,只是您身子不好,庄主许您呆在院子里,您才没有见过。”丫头老实禀告道。
原来是这样,安姨娘面上淡淡的,心中却已起伏。
“外面是何人?”里屋的男人突然出声,让陷入沉思的安姨娘瞬间惊醒,她走了进去,亲自点上灯。
略略沉思了一下,她终是如实禀报。
程连萧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然而紧抿的薄唇,深蹙的眉头,还是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