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座小山,这么一堆,她又趴着写字,分明是同桌,两个人基本就没了交流。
都是不擅长说话的人,顾念许不找事,她也不主动,一个星期下来相敬如冰。
教室的桌椅排列是以二三二排的,边上两列,中间三列,意味着坐最中间的人,有着两个同桌。
恰好顾念许的另一个同桌是郑焰虹。这就是说,母芝前没有任何意外地成为了透明人。
某一天她借用同桌顾念许的书抄笔记,细若蚊声不甚清楚,好在那句话不算难懂,顾念许大方地把书翻到今天讲的那一页送上去,两人的关系才稍微有点进展。
发展到后面一点,母芝前总算会稍微和顾念许开一点玩笑,能笑着说话,嘴歪歪地笑着,却被那不多时就飘忽不定的眼神暴露她的紧张不安。
九月份结束,到了十月中旬,国庆节回来不久,天气骤然转凉,冷风从盆地出口的位置灌进这个城市,在宽大的街道呼啦啦冲刷一切,树叶掉得满街都是。
郑焰虹在校服里还穿着一件大衣,依旧冷得不行。
“这天气,简直是只有夏冬没有春秋!”
顾念许双手抱着一杯热水,认可地直点头:“确实,冷的时候冷死人,热的时候热死人!”
又转头关心一堆书后面的人头:“同桌你穿这么少,不冷啊?”
那个“人头”抬起,推起滑落的眼镜,吸溜道:“我是透明人,不冷。”
嗯??
怎么有点柠檬酸??
顾念许不知道发生什么,直觉和自己有关,连连说道:“哪有哪有,你这么大一坨,怎么就透明了啊?”
后排的田梅梅眉毛挑得老高,对着自己的室友母芝前摇头啧啧叹息,佩服喟叹:“儿啦!顾念许这嘴巴……”
后面的没说,但是想说什么大家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果然母芝前恼羞成怒,双颊绯红抄起一本书就要拍打坐在桌子上的同桌。
同桌岂肯乖乖讨打,腰一扭飘然逃逸。
“同桌我错了!我忏悔!!”
母芝前口齿不清含糊地威胁:“你再说的话,就不要回来了!”
想骂的话太多,能骂出来的一时之间突然拿不出口,被这种半开玩笑的冒犯后也只是羞愤地抬出软绵绵的威胁。
上课铃无情响起,顾念许还心有余悸,深怕同桌气头上来按着她一顿揍。
出乎意料,母芝前平复情绪后不气不恼,只是默默把书又叠高一层。
郑焰虹望着作死同桌,使眼色。
即使左边的同桌不说,顾念许也会去认错的。
她态度诚恳:“同桌,我错了……”
右边的同桌当没听到,抽出本堂课要用的课本和练习册。
上课铃是课前三分钟响起,留给学生做课前准备,眼见时间马上没了,老师即将走进课堂,母芝前再不和她说话,就只能一节课以后再谈了。
她不喜欢把这样的事推着做,因为间隔时间越久,人的脑子就会想的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