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爬行,像变色龙一样变色。
“鼠蜥!”黑狗急声说,“漏洞被发现了。”
“不是有隐身术吗?它们为什么看得见我?”
“它们鼻子很灵,快跑,鼠蜥会啃光你的骨头。”
方飞魂飞魄散,举着笔在长廊里狂奔。忽然脚步声响,迎面走来一个医生、两个护士,医生拿着病历,正跟护士交谈。
方飞迟疑一下,黑狗却在后面顶撞,他只好硬着头皮冲了过去,绕过三人身边,带起一股旋风,三人停下来东张西望。
方飞跑出数米,害怕鼠蜥攻击三人,回头看去,鼠蜥灵巧地绕过三人,掀起一阵微风,将医生手里的纸页吹得飒飒作响。
“哪儿来的风?”医生按住纸页,冲着护士抱怨,“值夜班真烦,我老婆今天出差,家里的孩子都没人管……”
方飞不敢停步,原子笔扯着他跑到走廊尽头,穿过一扇门,顺着楼梯一路向上。方飞大伤初愈,又没进食,跑了不到两层,便觉腰酸腿软,禁不住停了下来,扶着楼梯大口喘气。
“别停下,”黑狗拉扯他的衣角,“骑到我身上来。”方飞应声愣住,黑狗一低头,从他胯下钻过,强行把他驮在背上。
“啊!”方飞忙不迭抱住黑狗的脖子。
黑狗轻轻一跃,跳过整整一层楼梯,再一纵身,又跳过第二层楼梯。
“干吗不坐电梯?”方飞望着黑黢黢的楼道。
“你说那个铁笼子?”黑狗气喘吁吁,“不行,鼠蜥太多了,我们会被困住……”
沙沙声越来越急,方飞听得心惊,陡觉肩头一沉,一只鼠蜥张嘴咬来。他想也不想,反手抓住怪物,捏住它的尖嘴,毛茸茸的手感让他头皮发炸。男孩抡圆手臂,使劲向前扔出,啪,鼠蜥摔在墙上,骨碌碌一个翻身,忽又牢牢吸住墙壁。
黑狗冲到了楼道尽头,砰地撞开一扇铁门。凉风迎面吹来,方飞的脑袋清醒少许。他扭头四顾,暗暗叫苦——此间已是医院楼顶,除了跳楼,无路可去。
黑狗转身顶住铁门,门后传来令人牙酸的啃咬声,眨眼间,钢铁锻造的门扇多了几个窟窿,鼠蜥成行成串地钻了过来。黑狗挥舞前爪,胡乱拍打,鼠蜥变成一团团血肉,啪啪啪地掉在地上,若干鼠蜥躲过爪子,涌身跳到黑狗身上,张开尖嘴,剃刀似的牙齿胡乱啃咬。
黑狗发出痛苦的嘶吼,回头咬住鼠蜥,咀嚼两下,吞咽下去,可是铁门上的窟窿迅速扩大,鼠蜥瀑布似的奔涌而入。它们悍不畏死,狂风暴雨似的扑向黑狗。
转眼间,黑狗的身上爬满了鼠蜥,它团团乱转,连抓带咬,鼠蜥的尸体很快将它淹没,黏糊糊的鲜血满地流淌,聚成一个小小的洼池。
方飞看得腿软,禁不住步步后退。他的脑子乱成一团,眼前的一切似乎变慢:黑狗上蹿下跳,自顾不暇,鼠蜥轻易把它绕过,潮水似的冲了过来。
原子笔突然一跳,牵扯方飞的右手,笔尖对准鼠蜥,一股热流钻进指尖,经过他的手臂、肩膀、脖子、一口气抵达他的舌尖。
“天灵灵诸邪辟散……”一连串字眼冲出男孩的嘴唇,原子笔运转如飞,笔尖在虚空里留下一连串字迹,青光煜煜,一闪即逝。
空气里传来一声激响,笔尖的青光猛然暴涨,明亮透彻,仿佛阳光下的海水,霎时席卷了整个楼顶。
鼠蜥撞上青光,如同撞上软墙,它们发出凄厉的悲鸣,纷纷向外弹出,飞出二十多米,雨点似的落向楼下。
黑狗身上的鼠蜥也被一扫而光。它一溜小跑,赶到方飞身边,模样惨不忍睹,浑身布满了细小的伤口,鼠血和狗血黏在一起,成块成片,难以分辨。
“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方飞浑身哆嗦。
“没什么,”黑狗急声问道,“笔指向哪儿?”
方飞来不及回答,原子笔大力一拽,拖着他转了一个整圆,笔尖指向他身后。
“过去!”黑狗推着方飞走到楼顶边缘,男孩向下一看,两腿发软——这栋大楼足有二十层高。
“向前跳!”黑狗下令。
“什么?”方飞怀疑自己的耳朵。
“向前跳!”黑狗又说,“出口在前面。”
“开玩笑?”方飞失声高叫,“你让我跳楼?”
“快跳!”黑狗厉声催促。
“不可能,我……”方飞话没说完,天上传来沉闷的雷声,他抬眼一瞧,空中无中生有,多了一团黑云,翻翻滚滚,向着楼顶流注下来。
“那是什么?”方飞张大嘴巴,望着黑云越压越低。他惊恐地发现,那不是什么云团,而是无数巨大的蝙蝠,聚在一起,通身漆黑,火红色的眼睛闪烁如星,所谓的雷声,正在它们同时拍打翅膀的声音,
忽听一声尖啸,蝠群发生骚动,一个庞然大物挤开蝙蝠,俯冲直下,翅膀凌厉如刀,脖子蜿蜒如蛇,两只巨眼灼灼发亮,探照灯似的照射下来。
“这是……啊……”方飞话没说完,黑狗撞在他身上,力道大得出奇,方飞双脚离地,向前扑出,他的惨叫声中,楼顶已经落在身后。
狂风扑面,方飞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前面漆黑一团,根本没有什么“出口”。他的身体如同冰箱里的死鱼,四肢冰冷僵硬,只有那支原子笔还在活动。这个节骨眼上,它居然还在方飞手里,笔杆剧烈振动,笔尖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书写文字。
亮青色的字迹聚在一起,如同一大群嗡嗡飞舞的萤火虫,飞到方飞前面,结成一个光圈,快比闪电,极速旋转,带动气流形成旋风。文字散落其间,勾勒出旋风的轮廓,那是一个光闪闪的巨大漩涡,青冥浩荡,深不见底,风眼里涌出强大的吸力,凌空攥住方飞的身子,如同怪蛇巨口,一下子把他吸了进去。
黑狗抬头看了看蛇颈怪物,眼里闪过一丝嘲弄,它挺身跳出,钻进漩涡,青色的光亮随之泯灭。蛇颈怪物堪堪扑到,可是扑了个空,滑翔十米有余,掉头回身,发现方飞、黑狗、旋风统统不见了。
怪物低声怒吼,绕着旋风消失的地方飞来飞去。一个漆黑的人影站在它的背上,有如一根冷硬的铁柱,庞大的蝠群在他头顶盘旋,忽聚忽散,遮天蔽月。
“别费劲了,鬼八方,”乌鸦出现在怪物身边,“那是‘青冥风遁术’,他们已经离开了。”
“可恶!”怪物背上的黑影发出低吼,“他们怎么通过结界的?”
“我猜他们利用了裸虫。”
“什么意思?”鬼八方困惑地望着同伙。
“结界防不住裸虫,有人把道器带进医院,从内部攻破了结界。”
“什么道器?”鬼八方问。
“不知道!”乌鸦摇头。
“他们逃不了,”鬼八方咬牙发狠,“任何遁术都会留下痕迹,宝贝儿,闻到了吗?”他抚摸蛇颈怪物,后者伸长脖子,忽东忽西地嗅了嗅,向着东南发出一声嘶吼。
“追上去!”鬼八方把手一挥,蛇颈怪振翅高飞,蝙蝠紧随其后,黑漆漆,弯曲曲,仿佛一个巨大的问号横在天上。
乌鸦看着“问号”消失,叹了口气,耸耸肩,消失了。
方飞随着旋风翻滚,巨大的风压任意摆弄他的躯体,一会儿压缩成团,变为一个小小弹丸,一会儿东拉西扯,似要把他撕成两半……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可是旋风改变了方向,掉头向下,极速俯冲。
血液涌向脑门,方飞两眼昏黑,好在时间短暂,在他昏厥之前,男孩双脚一沉,终于踏上了地面。
旋风势头猛烈,方飞连转几圈,昏沉了一会儿,眼前景物才逐渐清晰起来——他站在一个老旧的庭院,四面墙壁斑驳,院子中央有一棵大槐树,枝干形状奇异,如同一条飞腾的蛟龙。槐树西面是一栋两层小楼,勾心斗角,很传统的中式建筑。
砰,黑狗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边,趴在地上呼哧喘气。
“这是哪儿?”方飞惊讶地环顾四周。
黑狗没有回答,他的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这是我家。”
方飞吓了一跳,掉头望去,首先入眼的是一双软底布鞋,鞋子属于一个年老妇人,她满头银发,清瘦优雅,眼睛光亮如珠,手里擎着一根长长的烟杆,吞云吐雾,袅绕的烟气让她面目模糊。
这不是普通的烟草,云烟所过,奇香流转,方飞吸入少许,神志清晰起来。
“谢天谢地,”老妇人俯下身子,从他手里抽出原子笔,“你还留着它。”
尽管身在风眼,方飞一直攥着那笔,仔细想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做。
“这是缘分!”老妇人看穿他的心思,“这支笔喜欢你,愿意跟着你。”
“这是什么笔?”方飞终于可以与人交谈,而不是听一条狗在脑子里唠叨。。
“称心如意笔。”老妇人回答。
“您造的?”方飞又问。
“我可没这本事,”老妇人轻轻摇头,“一位老先生造的。”
方飞看了看黑狗,又瞧了瞧老妇:“您是它的主人?”老妇点点头:“我姓龙!你叫我……龙夫人好了。”
“您干吗把我带到这儿来?”
“我想送你一个东西,”龙夫人注视男孩,似乎有些伤感,“很久以前我就想这么做了。”
“很久以前?”方飞使劲挠头,“您认识我?”
“不,”龙夫人抿了抿嘴,“我认识你的父母。”
“爸妈?”方飞精神陡振,急声问道,“他们在哪儿?我怎么受的伤?谁把我丢在医院……”一口气吐出心中疑问,男孩直觉如释重负。
龙夫人默默地望着他,半晌才说道:“你不记得了吗?”方飞奇怪道:“我应该记得吗?”
龙夫人直视他的双眼,目光冷峻锐利,方飞很不自在,低下头去,忽听老妇轻声说道:“不记得也好。”
“为什么?”方飞满心狐疑,“您见过我爸妈?”
龙夫人欲言又止,眼了的忧伤渐渐浓郁,方飞直觉不妙,待要细问,黑狗突然挺身跳起,冲着西北方一声吠叫,龙夫人转眼看去,皱眉说道:“好家伙,来得真快。”
“谁啊?”方飞抬头望天,可是什么也没看到。
“敌人!”老妇简短回答。
方飞想到见过的怪物,心惊肉跳,忙问:“他们追上来了?”龙夫人点点头:“跟我来!”
“干吗?”方飞稀里糊涂地跟在老妇身后,“我爸妈……”
“这个以后再说,”龙夫人头也不回地走进小楼,“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方飞跟她走进小楼,屋子里的家具全是乌木,黝黑发亮,式样古朴,向门的墙壁挂了一张墨龙大画,张牙舞爪,挥洒淋漓,美中不足的是眼窝空白、没有点染龙眼。
“这条龙怎么没有眼睛?”方飞好奇问道。
“听说过画龙点睛么?”龙夫人漫不经意地问。
“听过,”方飞随口回答,“那是个成语。”
“那不只是成语,”龙夫人回头叫道,“应龙!”
大黑狗走进屋里,定定望着老妇,双眸潮润起来,左眼流淌出一滴天青色的眼泪。
“原来它叫应龙,”方飞瞅着黑狗心想,“名字倒挺威风。”
龙夫人放下烟杆,从腰间抽出一支毛笔,银灰色的笔杆修长光滑,笔斗纯青透明,包裹着一簇苍黑色的毫毛。
龙夫人伸出毛笔,饱蘸黑狗的眼泪,点在墨龙的眼眶,她的口唇微微翕动,喉咙里发出奇妙的颤音。
墨龙蠕动了一下,方飞揉了揉眼,怀疑自己产生错觉,可是龙眼明亮起来,发出淡绿色的幽光。
方飞后退一步,下意识握紧拳头,两眼瞪着墨龙,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
墨龙挣扎一下,从画纸里探出脑袋,龙头硕大无朋,龙角撑到屋顶,接下来是脖子和躯干,它笔直地冲向方飞,飘飘忽忽,迅疾如风。男孩神魂出窍,吓得呆立不动,紧紧闭上双眼,可是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出现,微风拂面而过,留下一股陈腐的气味。
方飞快要虚脱了,两条腿比面条还软,可是好奇战胜了恐惧,他偷偷张开双眼,一眼望见乌油油的龙鳞,飘逸的龙尾扫过脸颊,冷冷清清,不疼不痒
男孩回头望去,墨龙飘在天上,如同一团苍黑色的云雾。它绕到槐树下方,一圈圈盘绕树干,对着满天星月,带着槐树转动起来,一圈、两圈、三圈……足足转满九圈,槐树下方传来低沉的轰鸣。
轰隆隆,连带根下土壤,槐树向西挪移,大地活是一个饿人,阴森森地张开它的大嘴,洞口可见暗绿色的石阶,乳白的云气从洞里向外喷涌。
天边传来阴沉的雷声,龙夫人抬头看了看,眉头拧了起来,应龙吠叫两声,獠牙毕露,眼里露出凶光。
“我来引开他们,”龙夫人对方飞说,“你进地洞找一样东西。”
“找什么?”方飞极目眺望,西北方飘来一团黑云,移动神速,初看小如兵乓,眨眼之间就大如脸盆。
“一块白色的石版。”龙夫人说道。
“白色石版?”方飞望着黑黢黢的洞口,只觉头皮发麻,“那有什么用?”
“拿到后你就知道了,记住,必须你亲手拿到,”龙夫人盯着男孩,见他呆立不动,忍不住跺一下脚,“快去,来不及了。”
方飞还是不动,黑狗狂躁起来,咬住裤腿把他拖到洞边。地洞深不见底,方飞一眼望去,心子突突乱跳,他想起《天方夜谭》里的阿拉丁,在巫师的诱惑下进入地宫……下面有什么等着他?怪物、僵尸、还是数不清的宝物?
“等一下,”龙夫人走上来,取出称心如意笔,对着月光看了看,不无遗憾地说,“墨水快完了,还能用三次!”郑重地交给方飞,“我把它送给你,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使用。”
方飞握着笔杆有点儿发懵:“可它自己会动!”
“以前它听我的,”老妇眨了眨眼,“从现在起,它只服从你一个!”
方飞举起原子笔,发现比起之前,笔芯里的墨水只剩下五分之一。
“快走!”龙夫人推他一把,方飞踉跄冲进地洞。
黑狗堵住入口,方飞进退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向下走去。他举起原子笔,笔芯发出的微光照亮了脚下的石阶。地洞深得出奇,一百多步也没见底,沿途没有怪物、也没有宝物,潮湿的石壁上东一丛、西一簇地长着苔藓,摸上去冷冰冰、毛茸茸,让人很不舒服。
走了两分多钟,石阶才到尽头。方飞进入一间石室,里面云雾缭绕,笼罩一团明亮的白光。他停下脚步,举起原子笔,盯着那团光亮,幻想手里拿着一把手枪,白光则是怪物的独眼,如果怪物扑上来,就把原子笔那么一指,砰,怪物血溅当场。
他心里一阵激动,将笔尖凑到嘴边,吹散幻想中枪口袅绕的青烟。
“称心如意……”他眯眼打量原子笔,努力猜测里面的原理。
云雾倏忽散去,光源显露出来,一块白色的石版躺在古朴的青石桌上。方飞走上去拿起石版,那东西入手很轻,温润光滑,像是活人的皮肤。
喀,石室抖动一下,猛烈摇晃起来,颠三倒四,像是遭遇海啸的大船。
方飞吓了一跳,掉头就跑,刚刚踏上阶梯,身后轰隆隆乱石落下。他不敢回头,舍命向上狂奔,一口气冲出洞口,仍能感觉到地皮的震动。凉风拂面吹来,男孩打了个突,扭头四顾,发现空无一人。
“应龙,”方飞叫了一声,嗓子微微哽咽,“龙夫人……”没人回答,庭院空荡荡的,安静得就像一座坟墓。
吱嘎嘎,身后传来声响,方飞回头看去,地窟如同伤口一样愈合,槐树移回原位,墨龙一圈圈松开树干,绿惨惨的双眼冲他瞪来。
“噢!”方飞慌不择路,冲进小楼,噔噔噔跑上二楼,上楼前回头一瞥,巨大的龙尾正在飞快地钻进画卷。
他靠着墙壁大口喘气,心里模糊明白了一件事——原有的世界正在土崩瓦解,今晚见到的奇奇怪怪都是新世界的一部分,他的常识遭到了彻底的挑战——说话的狗,变色的老鼠,会飞的墨龙,神奇的原子笔,还有……
方飞看了看白色石版,今晚遇上的东西数它最为平凡,可是龙夫人为什么费了那么大的工夫把它藏在地底呢?
方飞举起石版,敲了敲,捏了捏,没有任何反应。
二楼的房门全都敞开,除了卧室还有一间书房。方飞走进去,书桌上有一盏老式台灯,他放下石版,拧转开关,借着灯光仔细察看。
石版长方形,比书本略大,看上去很像平板电脑,材质白皙坚硬,灯光下略微透明。石版中央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初看是圆圈,仔细看来是一个小巧的太极图形,有白无黑,也没有阴阳两极。
方飞伸手抚摸太极,指尖刚刚碰到,传来了一股刺痛,他慌忙缩手,石版啪地掉在桌上。
指尖多了一个小孔,源源流出鲜血。方飞吮吸手指,心里不胜纳闷——石版光溜溜,怎么会有尖刺?
石版躺在桌上,一滴鲜血颤悠悠地停在太极上方,忽然渗透下去,变成一条纤细的血线,绕着太极图的轮廓飞快地流转。眨眼间,太极变成了半红半白,两条阴阳鱼呼之欲出,红鱼长着白眼,白鱼却有一只灵动的红眼。
太极无声旋转,白鱼转到上方,红鱼落到了下面,石版迸发出炫目的光芒,红白交融,照亮了书房。
方飞好奇难耐,伸过手去,指尖碰到石版,嗤啦,强光闪过,石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