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好,风也轻柔,叶紫嫣慵懒地坐在安静的院落里,两岁多的儿子,一个人玩着沙土。刚开始叶紫嫣的目光还一直在盯着儿子看,不一会儿,神思便回到了过去。时而是清水溪,时而是清溪镇,人物也在不断地变换,一会儿是张笑川,一会儿是汪天,一会儿又是周一鸣。想起无忧无虑的时光,快乐也偶而在脸上闪过,但收获最多的还是伤感。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如梦似幻。
“妈妈,妈妈。”儿子稚嫩地喊着,她一点也没有听见,儿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啪”地一跤,摔在了地上,这才引起她的注意。儿子裂开小嘴马上要哭,她赶忙过去逗哄孩子。
“紫嫣。”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声音不大,叶紫嫣循声望去,在一簇花丛边,有人半躺半卧在那里,原来是这人刚才惊吓到了儿子。
“什么人?”叶紫嫣忙直起身来细看,那人竟然是汪天。“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叶紫嫣对他非常戒惧。“我,我。。。。。。紫嫣,我有事求你。”汪天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会有事求我,你就别逗了,我的富家大少爷,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会有事求我!。”叶紫嫣想到,汪天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心里颇为忿恨不平,忍不住对他讥讽起来。
“紫嫣,我真的有事求你,你就别挖苦我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给你认错,我给你道歉。”叶紫嫣鼻子里“哼”了一声,“认错?道歉?说得多容易。”“我知道我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情,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紫嫣,求求你,就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情份上,求你帮一帮我。”“也亏你说得出口,咱们也算是夫妻?咱们也有情份?”叶紫嫣想起汪天的所作所为,越说越气,义愤填膺。汪天知道,这些事情说得越多,她越是生气,赶忙转换了话题。
“紫嫣,你看我现在,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你就发发善心,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汪天说的极是可怜,蜷缩在那里,好象在尽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叶紫嫣听他这样说,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只见他原来英俊的面容已经不见,本来白净的脸庞,隐隐透着一股黑气,让人看了,感觉说不出的诡异。想起他之前的种种,叶紫嫣心里也生出了一丝丝的快意,有心说一句“你自作自受,真是活该!”看了看可爱的儿子,终于还是忍住了。叶紫嫣看着汪天渴求的目光,再看看儿子,她心里忍不住一软。
“你要我怎样帮你?”“紫嫣,我想求你,让周大侠帮我去盗一部书。”原来汪天又要做偷鸡摸狗的勾当,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叶紫嫣听了马上一口回绝。“这事我办不来,还是你亲自去求他吧。”“紫嫣,我求求你了,我知道周大侠对你非常好,你说什么,他一定会听的。”
听了汪天之言,叶紫嫣愣在那里没有言语,他知道周一鸣对自己非常非常好,可是自己一直以来,对他却是冷冰冰的,不冷不热的。现在,突然开口去求他,叶紫嫣想想,也是颇感为难。
“我知道这事,很是让你为难,紫嫣,我现在每天要痛上几次,并且越来越严重,真是生不如死,如果你不帮我,只怕。。。。。。”“只怕什么?”“只怕我,命不久长。”汪天说的甚是凄凉,叶紫嫣心里一动,随即说道,“那好吧,我就试试看,不过你要答应我,你永远不要伤害我们。”“我答应,我答应,我一定不会忘恩负义的!”见叶紫嫣同意了,虽然汪天强忍着痛苦却依然很兴奋。
叶紫嫣把汪天所求之事,酝酿了一下措辞,找了个机会向周一鸣说道,“周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叶紫嫣声音不大,脸上微微泛红。“咱们之间还有什么求不求的,你有什么事,我尽力去做就是了,做的好与不好,还请不要见怪。”“谢谢周大哥。”于是,叶紫嫣把汪天所求之事,向周一鸣讲说了一遍。“这事。。。。。。”周一鸣听完,也是大费踌躇。“怎么了,周大哥,这事很难办吗?”“不难办,不难办。”周一鸣本来想说,“此事相关甚大。”他终于忍住了没说。
周一鸣盗来了《易筋经》,交给了汪天,叶紫嫣心里感激,她知道自己情路坎坷,现在当然也无颜去面对张笑川,她只好认命。周一鸣对自己很好,她心里明镜似的,自此之后,她对周一鸣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改变,后来两人又生下了一个女儿,这自是后话。
再说汪天,得到了《易筋经》,如获至宝,马上修习起来。《易筋经》是天下武学中的奇书,对减轻汪天的痛苦非常有效。但是,汪天的经脉所逆时日已久,这种状况却很难再有改变。不过,随着对《易筋经》的不断修习,汪天的功力却大增,痛苦的次数也明显得减少。汪天痛苦一次,便受一次折磨,他用《易筋经》疗一次伤,止一次痛,他的身体便强韧更多。后来,汪天的身体宛如百炼之钢,他的身体柔而有韧,虽说他练武走上了邪路,本事却是越来越大,一般人再也奈何不了他了。
《易筋经》是少林寺最重要的武学宝典,轻易不会外传,大相国寺由于地位尊崇,方丈和少林方丈关系非同一般,这才有幸得了一部手抄本。这次,被汪天得去,当然是有借无还了。自此,大相国寺与《易筋经》的缘法也算是尽了。
后来,周一鸣把汪天得了《易筋经》之事,说给了张笑川,张笑川听了,好一阵默然无语,他心里想到:看来一切皆是劫数使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