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嫖妓,就不会受到谴责。所以矾楼尽管只是个酒楼,但它的兴旺发达,主要依靠的不是饭菜,而是陪侍饮宴歌舞的人。同时宋时要想出版一本诗词集,并不像今日这么方便,文人写了诗、填了词,还要靠这些艺伎传唱扬名,双方互惠互利,一举两得,又何乐而不为?
张笑川急急地冲着矾楼而去,到得跟前,豪华的矾楼更是显得鹤立鸡群。只见,烛光摇曳,?灯品新奇,屋檐上每个瓦垄中,都点亮起一盏彩灯,望去果有人间仙境之感。
进得门来,只见矾楼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宇组成。三层之高,五楼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整座建筑高低起伏,?檐角交错,富丽堂皇,里面人来人往。上得楼来,只见厅堂过道与阁子雅间,都挂着珠帘绣额,装饰得典雅温馨。凭窗远眺,京城夜景尽收眼底,伴着风流歌舞、诗声笑语,在这里真是一种高雅的享受。
矾楼的回廊间站满了陪宴女郎,只见她们个个艳丽多姿,仪表不凡,随时听候召唤。就在张笑川正暗暗称奇的时候,早有人迎了上来,向他说道,“相公里面请,不知道相公是要在楼下厅院还是要上楼上的阁子呢?”“这两个地方有什么不同吗?”张笑川不知道这里面都有什么道道儿,只好耐心地请教。“楼下厅院也叫‘门床马道’,是面向平民大众、普通百姓的,楼上设阁子(雅间),权贵与款爷们上楼去歌舞宴乐谓之‘登山’,相公如果愿意还可以点乐舞歌女助兴,这叫‘点花牌’?”还有这么多门道儿啊,张笑川心想,顺口说道,“我想在大堂里随便坐一坐。”“那好吧,相公这边请。”到得大厅,里面很是开阔。在前面的高台之上,正有美貌的女子边舞边唱,舞姿曼妙,身段诱人,声音甜美,歌喉醉人。高台之下,坐了许多桌的看客和饮者,有许多人已经醉眼迷离。难怪,许多人会愿意长醉不复醒呢,在这样的地方又有谁不想一醉呢?
张笑川找了个座位坐下,马上有侍者过来问询,问他要什么饭食什么酒品。张笑川按照他说的菜谱点了菜,又要了酒楼自己酿制的、在当时颇为有名的眉寿酒。那酒一上来,香味就扑鼻而来,入口之后微辣、香甜,下肚之后让人回味无穷。张笑川忍不住叹道,“真乃好酒,酒中极品呀!”
张笑川品着酒,听着歌看着舞,不由得陶醉了,正在这时候,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行了过来。那少年一屁股坐在了张笑川的桌子边上,向他说道,“兄台一个人独饮,不寂寞吗,我们一起好不好?”只见这少年衣冠甚是华丽,他生得唇红齿白,面貌清秀,仪表很是不凡,必定身出名门。“只是年纪比我还小怎么就来这样的场所呢?”张笑川有点不明白。张笑川唤来侍者,给他备好碗筷酒具,两个人共饮起来。“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府上哪里?”少年向张笑川问道,“哦,我叫张笑川,是外乡人。小兄弟呢,不知尊府何在?”“我姓赵,名叫德昌,家就在京城。”两个人边喝边聊,别看这赵德昌年纪不大,知道的事可不比张笑川少。什么街巷趣闻,名人典故,他知道的可真不少。不一会儿,两个人的话题说到了饮酒,赵德昌懂得就更多了,他一口气说了许多关于饮酒的讲究。比如喝汾酒要用玉杯,喝葡萄酒要用夜光杯,高梁酒要用青铜杯等等,听得张笑川又是佩服,又是羡慕。“看不出来,小兄弟年纪不大,却是此道中高手呀!”“哪里哪里,只是从小听得多、见得多而已。”见张笑川对自己交口称赞,赵德昌也很知道逊让。饮到酒酣耳热之际,张笑川忍不住问道,“德昌兄弟,你常来这里吗?”“也不是常来,偶尔偷偷跑出来,也是一时好奇。听人们说,这里非常好玩,达官贵人,王爷公子也来,只当是来这里见见世面吧。”“呵呵,原来是这样呀!”“要不能怎么样呢,我的家教很严的,总不能和别人一样也去找女人取乐吧?”看来这小兄弟也够早熟的,张笑川心里想。
两个人喝得尽兴,一直很晚了方才分手告别,并约好了有时间再一同饮酒。张笑川回到客栈,这客栈也是通宵营业,随时欢迎宾客到来。张笑川也累了,毕竟兴奋了一整天了,借着酒力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回到房间,倒头便睡着了。